“我要说这茬,保管你们听了下巴都得吓掉了……”
前阵子才下了一场雨,打乱了车把式‘回拨’的日子,今儿生领悟咋样丑橘也吃不准。
丑橘有些无法,她还说哩,她娘好端端的干啥带上针线篓子摆摊来,合着是寻人扯唠去了。
丑橘搁一旁听着也是有些猎奇,这陈土炮不平话改说事儿了?
特别是老三家这婆子,她此人不靠谱,寻摸的这陈家小子陈二狗,就这名儿更不靠谱。
人呢?跑哪儿去了?
之前家里穷的吃不饱,出不起嫁奁,把她闺女给迟误下了,村里人虽说娶妻娶贤,她家妮儿的德行在那边摆着,挑不出错来,是个好的没错,可这年初谁家都穷,能舀些来谁不乐意啊。
几小我正说着,俄然从背面冒出这么一嗓子,大伙儿听都耳熟,不消揣摩就晓得是谁,铁定是陈土炮啊。
马氏来讲亲,说的是牛家村的陈家,那户王氏有传闻过,是个家底儿殷实的主,她也念着这点儿,想给丑橘把婚事定下来。
且她还一个劲儿的攒说,要晓得老三家这婆子,她说的话得反着听,之前说丑橘这妮子给她当闺女,就不惦记取哩,可这些年她这婆子老是来舀,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陈土炮大咧咧的挤上前来,笑么呵的跟他们打号召,那些车把式一瞧是他,又嚷嚷着让他给说段书过过瘾哩。
陈土炮瞅着这一个个的胃口都叫他给吊起来了,一脸对劲的把木瓢搁下,翘起腿抱着,很有点拉家常的味道。
瞅着日头大些,丑橘忙活着把俩桶山泉水舀好,搬上车带上家伙什,这就摆摊去了。
“我说老土炮,别德行了,说今儿要说哪段儿?上回你说到那白骨精变成了个小媳妇儿正、正……哎哟!”
“娘,你帮我找俩块石头……”
“就是哩,你如果不记得了,你给起个头,我说给你听。”
那人瞪着眼一转头,见他俩朝丑橘那边挑了下眉头,他是心知肚了然,砸吧砸吧嘴,“那、那啥,老土炮,你今儿说哪段吧!”
陈土炮喝了一口水,冼润了润嗓,舒坦的哼唧了一声儿,“今儿我哪段都不说,要说就说你们没听过的。”
但现在老树底下都让她们这些摆摊的给占了,婆姨们要说唠没地儿去,这不就得再寻一处么。
“哎哟,丫头,你瞧你,干啥这么客气咧,”陈土炮嘴上说着客气,但他一点客气的意义都没有,拉过马扎坐下。
一个车把式端着木瓢儿,蹲在陈土炮跟前不怀美意的笑道,背面他要说啥没说出来,让中间的俩人踹了一脚。
可她说了几遍没人回应,扭头一看身边没人,除了那几个摆摊的婆姨。
只是陈家那小子,王氏还不大抵味,如果南拗村的她就知根知底不消说,可牛家村跟她这边毕竟还隔着一个田埂,那好些事儿可就岔到南天门去了。
算日子,丑橘摆摊也有个把月了,在南拗村,五六月份日头最大,她这摆了些光阴,剩下的也就只要一个来月的赚头了,可不能糟蹋了。
当然也有几个听到代价就点头的,来她这舀水喝的就帮着号召一俩句,说她家的水好,搁山上舀来的。
反正寻婆家这事儿对她来讲不急,就让王氏这个当娘的去操心得了。
本来村里的婆姨扯闲唠都是在村口老树底下聚着,做做针线活儿,唠唠家常,抱怨媳妇儿不勤奋啥的。
丑橘自是不晓得这茬,她还真揣摩着王氏是要等李来福返来给她瞅瞅哩。
丑橘拿出写有茶水俩字儿的布条,正放开了压在车上,腾不脱手来就喊着让王氏帮手寻俩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