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纳兰默谋反的证据被呈上父皇的案前,满门抄斩的密旨已经下了。宫中一片哗然,除却想看逆贼如何伏法以外,更多的是看我如何将心上人奉上断头台。
衿娘听我这般为她说话,脸上惶恐万分,未说一句便又要跪下谢恩。我仓猝让锦兰将她扶起来。
刚到子衿殿还未出来,便听闻里头传来了令人不悦的声音。
果然,在皇兄连跪三日中暑昏迷以后,父皇终究松了口,许了衿娘进府之事,但是却不是以侧福晋之身,而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
“到底你是该看开些。如何说他与你都是天壤之别,现在阴阳两隔,在我这说几句也就是了,可千万不能往他处说,免得落人丁舌说你对逆贼还心存余念。”
我不由回身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可就在三天后,父皇俄然召了皇兄到御书房议事。那****刚醒了午觉,便听闻外头闹哄哄地烦心得很。唤了嫣儿来细问才晓得,皇兄被父皇赶出御书房,罚在骄阳下跪着。
门口服侍的几个小宫女也听闻内里的争论,面上有些难堪和尴尬,想着到里头通报一声,但却被我拦住。
一曲《月满西楼》,道尽了多少女子的相思愁苦。衿娘现在恩宠优渥,这相思之人,天然不会是朝夕相对的苏颖稷。
只不过我到底是一介公主,即便留在宫里也住不上几年。今后,我的归属,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不睬会冉嫔,径直走到衿娘身前抬手虚扶她起家。“本宫倒记得常在甚是喜好花酒,先前从翠竹山庄带返来的几坛桃花酒还没开盖,今儿个气候好便给你带来两坛。”
她惊闻我称她为“嫂嫂”,吓得四顾环抱确保无别人在场才稍显放心。“妾身不过一介草芥之身,如何当得起公主的这声‘嫂嫂’。若让福晋听了去,倒要生出很多是非来。”
俯窥娇娆杏,未觉身胜影。
厥后我独往翠竹山庄,这三年间都以卧病疗养居之,以是甚少有人晓得我去往何方。临行前,衿娘来送我。当时她已身怀六甲,但听闻她在府中过得一点都不好,受尽架空。
听闻我提到孩子,衿娘的脸上化开了一抹浓浓的甜笑,溢满了即将为人母的欢乐。“夫君非常喜好这个孩子呢。我倒只盼是个女儿,无忧无争安然平生。倒是公主此番拜别,身边唯有嫣儿一人服侍,万事千万谨慎谨慎,保全本身。”
她向我福了福身,拦住了我的来路。“公主现在但是想到御书房求皇上饶过三皇子?”
“倒是本宫忘了,衿娘畴前可还怀上了一个,挺太医说是个男胎。啧啧啧,如果当初生了下来,这宫里头恐怕本宫现在都得给你行个大礼。真真是可惜了。”
“是韩丞相的令媛韩萱。前些日子随夫人进宫看望太后,太后一见就甚是喜好。”
我心下感喟。固然有皇兄的厚爱,但她毕竟还是难逃深宅之争。“现在一别,不知何时方可再见。你千万保重身子。特别是现在身怀有孕,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万事多为本身和孩子考虑。”
厥后我在翠竹山庄,除却耳目带来的皇宫的号令以外,总不免多问几句衿娘的环境。听闻衿娘的孩子到底还是没能生下来,蒲月时便小产了。
我抿了一口茶,微微感喟了一口。“一个心死了的人,在哪都还不是一样。”
“也不过就是那样。畴前在寻欢阁的时候,便是日日卖笑。厥后进了三皇子府,到底日子是好些了,但也不过是卖笑,只不过只对一人卖笑。现在,也就如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