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既然是为太后的身材着想,这经籍和香料天然不能假以别人之手,便劳烦冉嫔亲身做好送往各处。为了冉嫔能放心为太后祈福,接下来的一个月便让外务府将绿头牌撤下来,不必到御前服侍了。”
冉嫔的神采突然一变,忿忿地咬着唇,眼里闪着委曲的泪光到底还是忍住没留下来。
我昂首在她的屋里环顾了一圈,在珠帘中间还放着一个檀木书架,上面安设着自先秦至今的诗集,我不由有些讶异。“本宫听闻你出身花柳,怎的也识文断字?”
“也不过就是那样。畴前在寻欢阁的时候,便是日日卖笑。厥后进了三皇子府,到底日子是好些了,但也不过是卖笑,只不过只对一人卖笑。现在,也就如许了。”
“倒是本宫忘了,衿娘畴前可还怀上了一个,挺太医说是个男胎。啧啧啧,如果当初生了下来,这宫里头恐怕本宫现在都得给你行个大礼。真真是可惜了。”
她神采惶恐,不敢接过手镯。但看我执意如此,也便只好收下了。
“冉嫔酿酿息怒,是嫔妾教诲无方,还请娘娘饶过佩玉。”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我即使心下是晓得她过得不好的,但是还是存了点但愿想听她对我说一句安好。
我心下徒然一惊,但却未露半点声色,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李清照的《月满西楼》,但是衿娘怎会不晓得既来之则安之的事理。”
“这我天然明白。”一提到纳兰默,我心下便是一片凄然。但是被衿娘一番提示倒也好了很多。到底是悲伤难太久了,多少淡了些。我见她不再说话,便一转话锋径直奉告她我此行的目标。“前儿个我去见了太后,听她念叨了几句。左不过是皇兄如此后宫妃嫔太少,太后存了选秀的动机。又见后位空悬,内心就存了意。但到底我也只是皇兄的mm,纵有掌管后宫之权,又怎可等闲提及选秀之事。”
只不过我到底是一介公主,即便留在宫里也住不上几年。今后,我的归属,又该何去何从呢?
衿娘听我这般说着,倒笑出了声,那笑里还是如往年般娇媚多姿,但是到底沧桑了几分。“你瞧瞧,现在当了家,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好了,那冉嫔本日被你这般怒斥,来日别人也会以她为鉴不敢等闲冒昧。你在我这耍了好大的威风,现在倒万般皆是我的不是了。”
“主子莫不是忘了,这衿娘但是青楼女子,这等不入流的身份按祖宗端方是千万做不到嫔位,更不能有身生子。”
我本偶然刁难于她,听她说这般别致的体例反而对她添了几分好感,便许她起家。她也便紧跟上来接过贴身丫环手里的茶壶,亲身为我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初见衿娘的时候,是在子衿阁。全部子衿阁栽满了杏树,当时杏花开得正盛。
我一听赶紧起家,仓促换衣便要往御书房的方向赶。刚踏出晨光宫就看到早已守在那边的素蓉姑姑。
“哼,凭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顶撞,来日如果矜常在当上了本宫的位置,还不得爬上皇上的头上去。”冉嫔得理天然不肯饶人。如果不是我现在正幸亏这里听着,倒不晓得这后宫竟有如此放肆之女。
衿娘向我福了一下礼算是谢了恩,然后在丫环的搀扶下坐在我劈面。
听闻她三年当中未再怀上一儿半女。畴前也就罢了,到底不过是一个皇子侍妾。现在她贵为天子嫔妃,以她的出身是断断不能为皇家连绵子嗣。想起当初她出怀有孕时的欣喜,我心中不免为她抽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