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入楚毕竟是要寄人篱下的,如果此女身份不当,恐怕会为公孙惹来费事,还是要好好刺探一番。如果此女出身无碍,也可送给楚国卿士,谋些好处。
这话,那女子定然没有听懂,但是当看清盒中之物时,她身形蓦地一震,劈手夺了畴昔,转眼目中已有模糊泪痕。
坚固的乌木硌在掌心,模糊生痛。楚子苓咬紧了牙关,这不是梦,不是幻觉。簪子还在,她还活着!
她的声音清越,笑容明丽,足能让人放松警戒。但是倚在窗边的女子并未生出甚么反应,只瞥了她一眼,就又扭头看向窗外,涓滴未曾留意奉上的饭食。
安排好诸般事件,石淳再次接过主子奉上的巾帕,拭起汗来。
伯弥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公孙黑肱乃是公子舒的宗子,虽名声不显,但温文守礼,是个谦谦君子。可惜君命在身,被迫留在郢都,无依无靠,受人骄易。也是听了信报,石淳才不顾年老,请缨入楚,想要帮手自家公孙。
前几天颠末邓县时,他们在河边捡到了个溺水的女子。固然服饰古怪,言语不通,但是此女皮肤白净,面貌清丽,手脚更是柔滑无茧,明显出身不凡。是以石淳也没有弃之不顾,而是把她安设在了一辆辎车上,随队前行。
坐在居中的辎车里,一个年过五旬,身材胖大的老者不竭用帕子拭着额上汗水,对身边从人道:“距郢都另有多远?”
正在此时,车驾蓦地一顿,停了下来。因为骤停,车内世人稳不住身形,一阵东倒西歪,案上摆放的东西也跌落大半。伯弥讶异的挪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兵士和隶人们已经围到了路边,像在防备甚么。出甚么事了?
“让伯弥再探上一探,如有动静,速速报来。”
除此以外,她在饮食起居上也混不在乎。衣服是帛是麻,全不在乎,奉上的是鹿脯菘菜,还是黍羹腌菜,亦无所谓。哪怕给她乡间野人的粗鄙食品,也不会生出半分愠色。如同死水一潭。口腹之欲,尊卑体统,是凡人最难粉饰的,哪有辩白不出的事理?
这如果换了庄公时,郑国岂会如此不堪?
按事理说,即便言语不通,也能从一言一行中看出花样。怎奈这女子举止古怪,几次出人料想。说她不懂礼节吧,每餐若无匕箸,便不饮不食,用饭时也极其端庄,从不狼吞虎咽。说她知礼吧,又从不正坐,见人也不可礼,竟然连厕筹也不会用。
但是赶了几步,一阵腥臭味劈面扑来,当看清面远景象后,伯弥面上一白,僵在原地。只见几步开外,殷红各处,模糊还能看到散落的肚肠和残肢。
“未曾。无人识得那女子的口音,也不似戎夷之女……”从人谨慎应道。
身为公子舒的家臣,石淳今次入楚,乃是为了在楚国为质的家主之子。自从晋国与楚国相争,夹在中间的郑国,就成了兵戈之地。投奔晋国,要被楚国讨伐;投奔楚国,又要遭晋国非难。几年前楚国伐郑,国君被迫签了城下之盟,还让很有贤名的公子去疾入楚为质。随后晋侯来攻,君上大恐,又召回公子去疾,送去了公孙黑肱替之。
伯弥唇角微微勾起,这女子出水后,装束古怪,身无长物,唯有这支贴肉藏着的木簪算得上新奇。现在拿出来,果然引其动容。看那简拙的款式,怕是男人所赠吧?
“阿姊!” 边喊,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