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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甚么?”俞章华眼一亮,忙不迭地问。
她讽刺了他一句,方又正色道:“这事儿我先前已同你姨娘提过了,只是她有些别的顾虑。”
“阿远,那小玉是个傻的,你要她做啥?”惠夫人忽缓缓开口问道。
“才提及你,你如何这么巧就来了?”惠夫人讶然道。
“陪我玩呀。我屋里那些丫头都是娇贵的,让她们上个瓦,爬个树都推三阻四的。那小玉可不一样,笨笨的,手脚又有力,可好使唤了。”俞眉远捂了嘴“嗤嗤”笑了。
俞章华的事,她也推测了,必是为了水潋。
入夜时分,后院女眷都聚在老太太的庆安堂里吃酒玩耍,外院的男人也自寻乐子去了,各处院落便显得有些沉寂。
“小玉”坐在浩文居耳房外的台阶上,拿着两个馒头与一小坛酒,正馒头就酒吃得欢畅。
“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玩皮。”惠夫人感慨一句,无法点头。
“这促狭鬼,敢情一早都筹算好了。”惠夫人倦怒瞪了他一眼,“既如此,你就本身把这事和你姐姐说吧,如果她同意了,我便替你做一回主。”
左尚棠那乌鸦嘴,真是说甚么来甚么!
惠夫人闻言便笑了。
“我道是甚么,本来是这事。你想要我屋里的丫头,倒也能够,只是……”
惠夫人被他闹得没法,甩袖扫下他的手,只假装无法道:“我的儿,你别晃了,我头都要晕了。你的心机我晓得,按说你这么大了,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丫头,可这事是你姨娘安排的,我怎好再越俎代庖?再一说,这水潋已经进了你四姐姐屋里奉侍,你将她要走了,你姐姐如何办?”
俞章华已行过礼,此时站在她身边,收了平常的恶劣神采,灵巧顺服地像面对夫子的门生。
他年纪比俞眉远还小半岁,恰是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时,又生了副爱美忧色的脾气,自夸是个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总有拈个花惹个草。那水潋本来在惠夫人屋里奉侍过一段时候,俞章华那段时候下了学就来惠夫人屋里替她抄经,一来二去就与水潋熟谙了,竟起了些情义,当时他就求着惠夫人要将水潋给本身。
“去暖意阁,你被换到四女人屋里使唤了。”
俞章华将水潋之事与她一说,惹来俞眉远一阵轻笑。
“她”便站起望去。
“这是如何了,上来就给我这么大的礼?”俞眉远迷惑地看着他。
“小玉。”前头忽传来唤声。
惠夫人声音才落,外间就传出去娇脆的声音。
“这是感谢姐姐给我做的香袋。”俞章华把腰上挂的香袋一挑。
堂上安了成套的黄花梨几案与太师椅,惠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蹙了眉,有些难堪地开口。
俞眉远正笑眯眯地掀了帘子出去。
“我如何办?我有甚么如何办的?”
这回,“她”又犯事了?
铜绿的香袋上绣了歪倾斜斜的花案,也辨不出是何物,把俞眉远看得脸一烫。
“她能有甚么顾虑,说来讲去就那些话。母亲,你就把水潋给我吧,我不会乱来的。”俞章华扯起了惠夫人的衣袖,撒娇道。
外头出去两个婆子,在暗淡光芒下神采显得阴沉。“她”认得,这是外院的教管妈妈,上回拿戒尺训人的就是她们。
俞眉远心中稀有,便只笑问他。
“我屋里刚好缺个有力量的粗使丫头,你那边有个叫小玉的,我瞧着不错,你把她给我好了。”俞眉远说着坐到堂下椅上,接了丫头递来的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