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北园随草阁那边,二老爷、锐少爷、二夫人另有二姨娘……打起来了!”孙婆子被吓得趴在地上瑟瑟颤栗,话也说倒霉索。
“……”俞宗翰、杜老太太和蕙夫人一时候竟都不晓得要说些甚么。
“现现在二夫人正喊打喊杀,几小我满园子闹着呢。”孙婆子好轻易把子丑午卯说完整了,嘴角都出现白沫。
钱宝儿也没比何氏好多少,衣裳被扯乱,头发也狼藉不堪,脸颊上一样是些血痕,想是刚才与何氏扭打了一场。
“不……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那孙婆子趴在地上,慌镇静张地开口。
“说,持续说!”
孙婆子偷眼看着堂上几人,不敢开口。
举了刀的钱宝儿。
“你说甚么诨话,二房的人如何好好的和二姨娘打起来了?”蕙夫人也“腾”地站起,她语毕忽觉哪处不对,目光在厅上一扫,瞥见了站在人群里头的俞章锐。
“二姨娘!”俞眉安惊叫了起来。
戌时已末,俞眉远在北风里慢吞吞走着。
……
这丫头不但是个祸害,还是个小恶棍!
俞眉远没事人似的把最后一块肉舀入口中,烂烂的肉嚼起来喷香四溢,舒坦死了。
俞眉远不答复,只扭扭脖子疏松筋骨,内心想着回到屋里得让青娆沏杯浓浓的好茶才是。
“是是。里头传来个男人声音,嘴里只道‘我的娘,可想死爷了,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来咱两亲香亲香!你这小腰可够细的……’”孙婆子学着那油腔色彩道。
世人这才看清此人是谁。
那两人见逃不掉,只得满脸羞红地低头进屋,屋里数道目光射来,他们恨不得地上有洞,跳出来倒了事。
世人吓了一大跳,都仓猝往外退去,那人扑到俞宗翰前便趴在了地上,巴住了他的腿。俞宗翰见她这模样气不打一片来,抬腿便是一脚踹在她肩头,将她给踢开。
屋外便有人回声而去。外头的戏不知何已停,屋里一片沉寂,世人都怵怵站着,不敢多话。俞宗翰脸上虽没甚么神采,声音也不大,却更叫民气里忐忑。
霍铮立时就感觉耳垂上一阵灼烫,燃烧诚意,他忙退了一步,不肯再靠近她。
可事还没完。
蕙夫人神采讪讪地闭了嘴。
这夜酉末时她按例巡到随草阁,就见到个黑影从小道上窜过。孙婆子没看清楚,不知是甚么人,她因想着明天府里大老爷过寿,怕是府里甚么人来这里有秘事,一时候不敢张扬,只悄悄地熄了灯笼,从中间石路进了随草阁的院中,躲在阴蔽处看着。
戏台上的戏热热烈闹唱着,俞眉远懒懒坐在位置上听着。隔着泠泠的水声,那曲子听起来别有一番清韵。戏台的光芒不甚敞亮,又隔得远,清芳楼里的人只能看到台上妖娆娇媚的身影,借着水上倒映的细碎月光,不像在唱戏,倒像是皮电影。
钱宝儿早在外头听了一通壁角,她越听越怒。丈夫儿子伤重不说,这里头竟另有何氏撺掇着要往她男人怀里塞丫头的事,她这爱拈酸妒忌霸道凶暴的脾气再也节制不住,冲进屋里就和何氏扭打起来。
霍铮点头,道:“我送完三夫人返来找你时,在半道儿上遇见她,她急着找二老爷与锐少爷,我就给她指了条明道。你放心吧,入夜灯暗,她没看清我是谁来。”
“……”统统人齐齐失声。
他也算是服了她了。
“两人打了一会,外头俄然又冲出去一帮子人。我就听到有人大声叫着:‘你们这两个无耻苟合之辈,看明天不拿了你们的奸!’那声音我倒是认得,是二姨娘的。她这是捉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