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济急银用去送秉臻进京赶考了。”杨潭面色沉重地应道,“你晓得秉臻是……”
“真是他,他刚才还送给我一个草蚂蚱。”说着男孩拿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草蚂蚱。
杨潭脸上一黯,一时语塞。
“鬼……鬼差!”王嵘跌坐在地上,指着阿川背后泛着寒光的“差”字颤声道。阿川并不睬会,安闲拿出勾魂锁链冷声道:“杨元,你私逃人间,我等奉城隍府君之命带你归案!”
“阿元叔站在那大槐树下我看不太清神采,他穿戴铠甲,不过那铠甲破了好几道口儿,黑黝黝的。跟我说了几句话他就不见了。”
“杨元你疯啦!眼下兵灾加时疫,一家逃亡的不止你一个。你且放心去,我包管给你一家香烛纸钱烧上……”王嵘慌不择言道。
“三……二……”
“我晓得杨秉臻是你外甥!好啊,性命摆在面前你不救!把钱用来送你亲外甥进京搏功名,用来给你亲儿子顿顿鸡鸭穿新衣!你可真是我们杨氏的好族长!哈哈哈哈……”杨元气急反笑,“可你没想到我这冤魂会上来索命吧!杨潭!你现在马上撞死在我妻女的墓碑前,我就放过你宝贝儿子,不然我现在就带他下天国!”
“亭儿!”妇人脚下一软几近颠仆。
“杨元?!”杨潭被逼得今后一顿,难以置信地摸索道。
“是护不住还是助纣为虐?!是不是你带人强征走我家的大半存粮?!是不是你剥削了我每月寄回家的兵饷?!我女人病重难治,又是不是你扣着族里的钱不给救治的?!”
“他杨潭作歹多端,你们为甚么不抓!凭甚么我一家枉死!地府也没有公道吗?!”杨元哀嚎不已,诡计挣扎,但被勾魂锁链一套,垂垂温馨下来,只喃喃着:“我不甘心……”
“都探亲去了!”妇人吃紧打断了王嵘的话,“娘不是跟你说了吗,小灯跟着她娘去投奔远亲了。”
“不关他的事?”男孩狠狠瞪了娘舅一眼,转而对杨潭说道:“你敢当着我妻儿的骸骨说一句跟你半点干系没有?!”
危急万分时,一道身影疾风般闪出,往小儿肩上重重一击,便见穿戴褴褛铠甲的杨元亡魂从小儿身材里被震出,随即又被别的两名鬼差用哭丧棒架住转动不得。
“亭儿,胡说甚么!”杨潭斥道。
男孩看了看碗里的鸡腿,又看了看父亲。杨潭的眼里微微一黯,语气可贵和缓和顺道:“快吃吧……”
“背熟了,父亲。”男孩诺诺应道。
合法世人松一口气时,乱坟岗的那棵老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树上模糊坐着一个身影,调皮说道:“不甘心?那我帮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