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她家连遭变故,宋时又远在天涯,虽是年年送礼,却没给她单送过甚么东西,连信都是给她兄长的,此中偶尔提她一句半句罢了,哪有半分未婚伉俪的情分?
自从她父亲挑中宋家,娶了这个儿媳,直是事事不顺,还不如干脆休她回家,趁这回大选再给惠儿挑一个好儿媳!
她儿子正为此事特地拿了手刻的经籍教元娘刺绣,以便挽回圣上对他们的印象。桓元娘还不晓得这是给他兄长用博宠用的,竟还摔了经卷,几乎坏了儿子的心血!
卢公公愁眉苦脸地答道:“奴去时王妃娘娘正在大怒间, 将满宫人都拘在那边, 命人都看着那些私传流言的奴婢受杖。文华女人她们恐怕是劝不转王妃, 也、也抽不出身来报信。”
养心殿中,周王已然去了冠冕,沉默地长跪在父皇面前。
新泰帝神采微红,眼中也浮动着细细血丝,站在阶前看着儿子,压抑着心火问道:“你向朕来谢的甚么罪!你为谁来赔罪?”
她脸上微泛羞恼之色,看得贤妃愈发烦郁,面沉如水地问道:“那天是甚么日子?你常日怎地不束缚宫人,竟能教他们聚在院里群情皇子、皇子妃?”
这孩子倒晓得揣摩他的心机。新泰帝甩了甩袖子,淡淡道:“惠儿,朕虽疼惜你,却也不是甚么都能任凭你的心机的。或者说朕是真的疼惜你,为着你好,有些事才不能放纵,你可明白?”
唉, 都是周王殿下太宠嬖王妃,将重华宫高低大权都交给了她,若然还能有个做主的, 王妃做事时也能有小我拦一拦。
桓元娘还未进景仁宫, 卢公公就先一步疾奔到宫中,对贤妃说了她在宫中措置宫人之事。贤妃原就为这场流言心惊肉跳, 又听她这般行事, 心口猛地揪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她端的做出了这等事?我派在她身边的那些内侍、宫女如何没劝她……如何没来向我报信?”
新泰帝道:“朕如何会冷忠臣之心,只是惠儿你也莫要冷了朕的心。”
她本日若未曾审这一场,还能推作她小孩儿不会管宫务,只知闭门为陛下绣寿礼,叫那别有用心的宫人辟谣谗谄了。现在这一场笞刑下来,外头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看了去,天然要说她是恼羞成怒,酷刑逼迫人伏罪。哪怕她立即将人寻来,完整查问清此事泉源,到陛上面前请罪,也难抵满宫流言纷繁……
她也是个阁老的孙女,御史的妹子,怎能做出如许浑身马脚的事来!
贰心中轻叹,面上严峻地叮咛道:“你这便与那桓氏女仳离吧,朕再为你挑一个好王妃。”
他去的时候提示王妃, 贤妃娘娘要亲身措置这些宫人, 王妃尚且全恐惧敬, 还说自家与置与婆母措置都是普通的, 那些派到景仁宫的宫女内侍怕更拗不过这位王妃。
她不晓得那天是甚么要紧的日子,贤妃本身却清楚,那天是桓宋二人在满朝文武面前承认有私交的日子。
周王垂着头恭敬地说:“儿臣是为未曾办理好宫人……”
她婆母却曲解了她的意义,嫌恶地说:“你还惦记宋三元?难怪宫人传得出甚么嫁不嫁的流言。我当日竟是被你祖父蒙蔽,挑了你做儿媳!”
桓元娘赶紧赔罪,低着头忸捏道:“那天是殿下将一卷手刻的经籍给儿臣,教儿臣绣来作寿礼敬献父皇。因那经籍……因送那经籍时又与儿臣说了几句话,故将当时奉侍的宫人赶了下去。不想那几小我竟偷偷凑在一起群情主上……”
贤妃身边的卢重还怕她想不起来,巴巴儿地上去提示:“那日恰是桓王妃兄长与宋编修在朝上承认断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