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点头道:“早传闻梁溪先生文武兼具、忠勇皆备,曾在开封一抗金兵,东渡时亦多有功劳。只恨宋主昏聩,未肯用他,乃至南北分裂,宋室竟偏安江南,不思北上……罢了,前朝之事不必多提,我们到此,合该拜一拜这位大贤。”
他不美意义看桓凌,便转头问宋时:“你是这武平的地主,这里有甚么处所风景又好,又能歇脚的,带我们去坐坐。”
宋时忙又替父亲谦善了几句,桓凌也说:“若非黄大人做主,追索那些大户欠的赋税,武平县现在刚受过洪灾,那里有银子修得起河工?我们要作诗文志此气象,就该重新记下大人弹压豪强、为百姓作主的善政,建碑亭于此,长记大人之德。”
黄大人虽说有些好名,但毕竟面皮薄,不肯狠夸本身,面色微红,连连摆手:“我们是出来游赏景色的,要写修河记就写修河记,不必记那些职分内的事――方才我们瞥见的‘三下乡’倒是新奇风趣,能够作文记之。”
宋时也看向那些人,含笑答道:“恰是。门生记得,阿谁几肥白的就是林、徐两家的管事、庄头一流人物。若非垂白叟亲断这些案子,凭家父一地县令之力,还何如不得他们呢。”
桓小师兄现在在黄大人眼皮底下,得住府宾馆,直到转天到县里找他测量地界时才瞥见他这高科技,顿时叫这排笔晃花了眼,半晌才问:“你做这个干甚么,要抄书何不叫我替你抄?”
修堤坝、修蓄水池、修路、种树……他乃至想在乡村屋子上都刷上“要致富,先种树”“要致富,多养猪”的典范标语。可惜这期间的读书人太狷介,事也多,如果村里公开涂这些标语,准得有人骂县里浑身铜臭、有辱斯文,他也只能暗戳戳叫花匠下台鼓吹一下植树造林的理念。
夏季里恰是治水的好时候。
桓凌写的就含蓄多了,只一句“有豪强越讼于御史黄公前,公遂至县巡按,月余而豪强清,民气咸平”。
“叫人给宋令送信,请他领典史到府里来,乘府里的大船上京!”
不知是在城外见了新奇事,还是李宰相有灵,黄大人这回竟是思如泉涌,提笔便写下了一篇奖饰武平县不向朝廷要钱、不向百姓剥削便能在县外武溪清沙除淤,以减少洪灾伤害的《武平县重修武溪记》。
桓凌看了宋时一眼, 点头应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自当经心极力, 不负大人嘱托。”
不过……他要真写得不好,黄大人如何还看了这么多遍才呲噔他呢?
他便指着山说:“上面不远便是前朝李忠定公所建的读书堂,李公特为此堂赋诗曰:‘灵洞山清仙可访,南岩古木佛同居。公余问佛寻仙了,博得工夫剩读书’。固然读书堂烧毁已久,倒是敝县驰名的景色之一,县里林泉社常在此处结社作诗,倒把读书堂打扫得干清干净,门窗齐备,我们带着垫子便可出来歇息。”
宋时叹道:“我这不也是怕黄大人分开,来不及送吗?并且另有几本是要送师兄你的,哪有叫你本身抄的事理。”
他给宋县令写的考语是叫急递铺驿马快递到省、府两处的,送到的比别人去的还早。布、按二使收到考语时都迷惑了一会儿这个叫人越级告到省里的县令如何俄然就得了大人的爱重,朱府尊那边倒是早晓得宋县令暗中的身份,看罢考语便微微一笑,神闲气定地叮咛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