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的讲学会直接办在了他们借以掩羞的朱陆鹅之湖会地点地鹅湖寺;湖广是在“朱张会讲”之地,也是朱子亲身重整的岳麓书院;山东有孔家后辈主持,再不须外物添光彩;浙江虽无先圣遗址,却也有西湖风景……
吕首辅道:“不必然确切,不过前日有御史将各地办讲学会之事奏上御前,陛下召我奏对时曾说了一句‘有兄如此,其妹可知’。既是对令女孙如此对劲,想来丧事不远矣。”
若真建起高台,完整按福建大会的制式来,便是办得再好也不免有效颦之疾。他们姑苏自来是引领时俗、四方争羡的处所,岂有效仿那福建讲学会形制的?
他们为了压过福建的大会, 不但遍请江南名流来此参会, 还请了去过宋氏讲学会的人来,要他们心折口服地承认福建讲学会不及姑苏讲学会。若还照现在这体例弄下去,哪怕那宋时与桓通判是真君子, 不与外人提及这评价, 万一有福建墨客说一句“不及福建讲学会贴合天理”,他们姑苏名流这番繁忙岂不就成了笑话?
贰心中苦闷地感慨一声,又恨桓凌不放心在京里帮他,非要跑去武平。
徐珵怀揣着满腔骄贵到了福建, 没说几句话就被宋时打灭气势,揣着对方教的理学集会实际, 灰溜溜地回了姑苏。可两地之间相隔甚远, 等他归去时,祝颢等人早已借下名园, 筹措足金银, 依着原打算备办了一个多月的讲学大会了。
此言既出,徐珵便第一个起来拥戴。在他以后又有几名才子起家表态,愿与二人一道去见地见地福建人的讲学会有甚么处所能赛过他们的。
世人思忖一阵,便知这已是最好的体例。
这话说得甚是公道有理,但听他说话的人却都偶然夸奖——若端的到处都办起讲学会,他们姑苏会不会埋没在这场讲学大潮中?
这一等就等过了年。
依他的定见,既然不往豪华办,更不能按宋时的说法办,不如就师法当年朱陆鹅湖之会,在姑苏城外名寺里讲学。
祝颢也附和他的说法:“我看他这文章不是针对我们,倒像是听了我们的设法后感觉不当,怕别处办讲学会的也像我们这般走偏了门路,故而专门立个范式,以备人鉴戒。”
幸而祝颢是个担得叛逆务的人,主动把办讲学会不超卓的启事揽到本身肩上,向世人说道:“最后是我向伯贤兄借了园子,又是我主张到寒山寺讲学,是以使诸位在创办此会时顾忌重重,没能办出特性,皆是我之过。听闻来岁福建还要办此会,我欲亲眼一见,看看他们除了办得稍早,又想出个自习会,另有甚么强如我们的。”
吕首辅对他这话不置可否,只笑着说:“他在处所固然不久,却已做下了几桩朝野着名的大事,挟着如此功劳回朝,岂不比只因周王结婚,徇例恩封周王妃兄长而回朝更风景?”
——哪怕拼着这一场秋闱考不过,也要亲看看阿谁写文章教人办讲学会的桓通判和主理大会的宋时都是多么人物!
不消说,他的第一封信是写给福建提学御史方思瀚的。而第二封信却不是厥后写给其他鼓起讲学风潮之地的学政,而是他的弟子,当日硬求他帮手转调到处所任通判的桓凌。
礼部尚书吕喆都被轰动,要亲身给各地提学御史写信扣问。
转年元宵节后,桓侍郎几近觉得天子又忘了周王和他孙女时,禁中终究传下了一道嘉奖他孙儿劝学有方,他孙女德才兼备,堪配皇子的圣谕。
徐珵回籍不久,一篇汀州府通判桓凌写的“讲学会筹办要则”便在全部江南传播开来,内里写的鲜明就是那天宋时指导徐珵的说法。只是他在文中写得更深切详确,并将宋时安排筹办讲学会的目标、过程都不加藏私地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