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稿纸卷头笔致纤如丝线绣成,却又筋骨毕露,极其有力,清清楚楚地印着一行《粹文斋与宋三元读春秋记》,内容不必看,便是与宋时同窗读书的记录。
桓侍郎也嫌儿子太暴躁、不敷慎重,不似王妃家人应有的行事,皱着眉叮咛道:“把文儿带归去关一阵子吧,你也不必如许喊打喊杀的,教他晓得短长就好。”
桓凌也看了窗外一眼, 含笑答道:“如果兄长们瞥见,我恰好向他们提亲。归副本日来你家的都是提亲来的,虽说我没请得媒人来,可我的用心也不输与别人。”
桓凌立即去找了大伯过来,将堂弟在祖父面前说了有伤桓家清誉之言的事奉告他。他大伯气得肚子上的肉直颤,一迭声骂道:“这小畜牲只是挨打不敷!当年就不该把他留在家里,叫他娘养成了这般不懂事的模样!”
他皱着眉头苦劝了好久,桓凌却半点儿没有觉悟的意义,答非所问地说:“时官儿这般推托,是嫌我生得丑陋,不敷斯文?”
抓的那里倒不好说了。
桓凌悄悄拍着他, 哄诱道:“时官儿别怕,有师兄呢。”
他儿子天然知机,应道:“这孽障成日在外与人厮混,也是太不像话了。归去我便将他锁在楼上,一日考不取举人,就一日别想出门!”
一个明天就能放长假的人,看着一群还要加班加点筹办职称测验的同事,那感受的确说不出的优胜。
天子要亲见他。
甚么!他另有脸说包涵!
天子要看看他发明的宋氏印刷法。
桓凌又问道:“是嫌我不体贴你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