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五节不算最首要的节庆,不过现在长宁侯府炙手可热,很多人上赶着来凑趣,家里来了客人,谢坚就得出面欢迎,逼着这位只闲谈诗论画的闲散侯爷每日只与人谈讲宦路过济学问,苦不堪言。幸亏另有个谢子晟帮手,叔侄俩才撑住场面。
清如匪夷所思,“你嫁过来不到半个月,月姨娘就殁了,你们连面都没见过,她如何害你了?”两个女人的淡影,映在烟白的绡纱上,都是那样纤瘦细弱,如一吹即断的芦苇。
“三弟那里对不起你,你要如许害他?现在他存亡未卜,你欢畅了吧!”是清如的声音。
蕊心一阵苍茫,看看谢子昀罢了,莫非筹算彻夜守着他吗?这话当然不能问出来,蕊心只能承诺着,等清如出门以后,又叫荔枝拿过青竹丝编的小笸箩来,给沈云飞做鞋面。
蕊心摆了摆手,表示他小点儿声,就悄悄地带着荔枝走到近水楼的后门去了,谢子昀的卧房临着后院,蕊心离得近了就听到了,卧房里有两个女人在辩论。
端五节这天,谢家的男人在外头忙着应酬,女人们也只是仓促聚了一聚,吃了顿饭,就各自散了,蕊心也偶然与姐妹们谈笑,急着要回涵芬榭。
秦氏道:“灌蜜斯要自作多情,我可不能叫她得逞,她得逞了,谢子昀顶多娶了她,对他的宦途名声却没有多少侵害,我得让他痴恋他的好嫂子,一向恋下去,越陷越深,直到――身败名裂......”
这话被蕊心翻译过来,就是要表示一种体贴准老公的态度,又想起沈云飞自从订婚以后,不管有甚么好东西,都忘不了送到侯府一份来,人家既然都有这份情意了,她也要投桃报李才是,蕊心就筹算在领口和袖口上绣上一些细碎花草作装点,但是翻遍了绣花册子,都没找到中意的花腔子。
谢子晟遗传了谢墀的聪明,混迹宦海的时候不长,却进退有矩,深得下属喜好,与之比拟,尖子生姜长礼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木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