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哭道:“我才家去换衣裳,不防琏二爷在家和人说话,我只当是有客来了,唬得我不敢出来。在窗户外头听了一听,本来是和鲍二家的媳妇商讨,说我短长,要拿毒药给我吃了,治死我。我听了,便问他为甚么关键我。他臊了,就要杀我。”
赖嬷嬷听了,忙唬得跪了下去,回身看贾母。
王夫人笑道:“你如果少人疼,尽管找你婆婆去,还差我这儿两句话不成。”
王夫人又道:“这女孩子家虽说最首要的是管家针线,却也得学点雅趣。你年纪还小,不必学者她们做那酸诗,你既然爱画画,恰好借着这个机遇端庄请人来,学的几分,今后也能有个拿得脱手的好名声,对你们女孩儿家的出息有大好处呢。”
贾母笑着把方才一席话说与世人听了。世人谁不凑这趣儿?
众嬷嬷听了,顿时内心一紧,不是个滋味,赶紧承诺。鸳鸯、平儿、袭人、彩霞等也都凑了分子。这钱都由李纨收着,干脆凤姐儿一点都不沾手,这生日就由李纨去办了。凤姐儿一听,捏了捏手心,恐怕李纨做甚么手脚,忙道:“老太太慈悲,那我可只能着吃苦就是了,都交给大嫂子我是最放心的。”
贾母先道:“我出二十两。”薛阿姨是客,笑道:“我跟着老太太,也是二十两了。”接着邢夫人、王夫人矮一等,每人十六两,各带了迎春和探春,惜春的被贾母算在了本身名下。王夫人也不在乎。接着,李纨又矮一等,出了十二两,里头带着贾兰的。宝玉出了十两,带着贾环的。黛玉也凑趣道:“既如此,我也出十两。”
贾母笑道:“哪儿就那么娇气了,你尽管去你的就是了。”
宝玉道:“我一会儿再去也不迟,倒是祖母要重视身子,这逛了一整天,怕是受风了。”
凤姐打趣道:“哎呦呦,瞧瞧,瞧瞧,但是姑妈心疼他,才一返来,连口茶都没吃上呢,先得浑身高低打量个遍,恐怕宝兄弟在内里受一点委曲。姑妈也太偏疼了,我但是妒忌了。”
这日赖嬷嬷来存候,说是赖嬷嬷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捐了官,升了知县,赖嬷嬷喜笑容开,连摆了三日酒,头一日,便请贾母等主子畴昔坐坐。贾母还未及说话,就听丫环们笑道:“宝二爷来了。”
宝玉道:“我从先生那儿拿了两盒宫里的点心,老祖宗也尝尝吧。”
李致不屑道:“你当水澈是甚么好人么,不过是恰好搔到白少柯痒处罢了。你见过他们暗里集会两次,究竟上也只要这两次罢了。第一次是水澈帮手找到了白少柯幼年风骚时留下的儿子,第二次是明天来我这儿。白少柯家中四代单传,到他这儿干脆无子,水澈找到了他的儿子,他怎能不出面?至于明天,水澈说举荐他来我这儿,这么好的机遇,他舍得不来么?”
贾环此次见机夺了贾琏的剑,挡在世人面前,也算露了脸。加上前次在贾政面前为宝玉分辩挡板子的事儿,倒是叫贾母和王夫人记起来了,自此也算正式职位晋升,日日得以跟着宝玉来贾母处存候。李纨也得了宝玉的口信儿,命人拦住了本该吊颈的鲍二家的媳妇。本来宝玉对这类没节操的人是一点儿怜悯心都没有的,只是想着好歹是条性命,顺手也就救了下来。李纨目标却没这么高贵,纯粹的是为了恶心凤姐儿。
贾母听了直皱眉,如果银钱等事还好说,只是一旦干系到宝玉的出息,贾母都是极其上心的。又听宝玉几次念叨了几户人家,包含前些日子的忠顺王府,都是主子扳连主子的,这才叫贾母下定了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