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潇潇听她这句话,也深知其意,跟着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费心些。当下西府里贾母、王夫人两个才是毒手困难,这两个内宅妇人做事没个远谋却把持了当家之位,二人眼里内心只要宝玉一个是命,内不能辖制,外不能扶助,怨不得最后终变成大祸。今后,跟着宝玉垂垂大了,将来娶了媳妇出去,王夫人与凤姐儿迟早是要生分的。当今只为盖个探亲园子姑侄两个就生出了很多的嫌隙,只要再添一把火,把凤姐儿重新归到大房里去,王夫人少了如许一对无能的帮手,说不得行事困难,步步维艰,今后即便另有甚么乱七八糟的心机也难有人再充替罪羊。想那贾家到底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只要未几生心机做乱,结壮度日不求繁华繁华,几世安虞也能保得住。
凤姐儿的夺目是原著里出了名的,尤潇潇也没筹算一下子就能皋牢住她,但是打蛇打七寸,凤姐儿为人虽是刻薄些,但对于独生女儿大姐儿倒是挖心挖肺的好。尤潇潇想着原著里虽到处都说她喜阿谀好面子贪财手辣,但毕竟也不全然是个势利小人,只看她对邢岫烟等的照顾便可窥见一二。凤姐儿平生子嗣淡薄,大姐儿就是她的心头肉,但毕竟因为是女孩,以是其别人等少有几个疼顾的,凡百的都是面子情。此一趟尤潇潇来了,还特特给大姐儿送了礼,又推心置腹说了半日话,凤姐儿天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何况珍大嫂子究竟是别府里的人,算起来跟本身也没甚么短长抵触,人家跑来示好,本身不能不见机,赶紧就出言挽住。
平儿在耳房里坐着吃茶,正等着不耐烦却见凤姐儿终究出来,又见她脸上并无愤恚之色,内心先放下一半,赶紧就迎上来扶她坐了肩舆。刚回了那府里,只见丰儿上来道:“太太刚打发人来找奶奶。”凤姐儿只好又忙忙往王夫人处。天然还是为了探亲别院的事,因为目睹到了年关,日子更加近了,王夫人扣问了几番平常预备的事,凤姐儿事无大小的答了,王夫人见到处精密便对劲的点了点头。凤姐儿见她无事正要告别归去,只听王夫人又道:“我前阵子传闻你宝mm不大舒畅,你去库房里寻些新奇玩意再带些补品去瞧瞧。”说罢又笑道:“她才是你亲姑妈的女儿,你们姐妹应当亲厚些才是,将来也是臂膀。”因为王夫人将亲姑妈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凤姐儿内心明白这是敲打她不要跟黛玉走得太近,赶紧回了一声是。王夫人见她明白,也就不再多说。
到了正日子,秋高气爽,尤潇潇果然带了惜春一早儿过来。因为都是女人家的,相看的事也不好提,前日早晨只道带了她去瞧迎春并熟谙新朋友。而迎春年纪略长,又通人事,模糊约约猜到嫡母之意,夙起梳洗时便格外用心,考虑着穿了一件绣了碧枝桃花的甜白袄,系了一件玉罗紫纱裙,愈发显得亭亭玉立。等见了惜春,倒是一件金色镶暖边的衫子搭了大红色的湘绣八面裙,姐妹两个,一浓一淡,恰好相得益彰。
说着只见王善保家的递了菜票据过来,邢夫人又说请了哪家的小戏,尤潇潇瞧了瞧,笑道:“如果相看女人,只怕二女人一小我脸薄,倒不如把我们惜春一同叫过来,我厚着脸皮作陪,那边的大少奶奶跟女人都一同请过来,平凡人只道是两家子随便走动,也不怕惊动听,岂不是更好。”邢夫人想了想,道:“还是你想得殷勤,是了,那日你带着四女人来……”尤潇潇忙道:“好歹是我们家的事,太太也该把凤丫头喊来,做了婆婆不使唤媳妇,只累本身,但是偏疼过了,我瞧着都眼热!”中间世人忙凑趣笑。邢夫人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尤潇潇又抬高了声音:“我的太太,求您细想想,凤丫头到底是我们家里明媒正娶的少奶奶,您远亲的媳妇,现在这么大的事不消她甚么时候用她?总这么生分下去可不是赶着她往二房里贴呢!”邢夫人被说中苦衷,不由就动了心,可毕竟跟凤姐儿不对于,内心另有几分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