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药熬好时,我们三人早已是一人一头的汗了,我让长乐和绿水先各自回房洗洗歇歇,晚餐前再过来服侍。等两人出去并将门关好后,我便将滚烫的药倒入小瓷碗内,吹得差未几能入口了,才悄悄坐到床边,低声唤醒岳浊音:“哥哥……药熬好了,先起来吃了再睡罢……”
俄然……有种正与他相依为命着的打动。
我身上的泥衣已经在马车上脱掉了,换上了今早本欲穿戴相亲去的那身绿衣红裙,只是头发上还尽是泥水,只怕脸上也好不到那里去。我低声道:“长乐去了衙门,这屋里没人,灵歌在这里陪着哥哥。”
来不及禁止他,只得尽是担忧地仍旧往伙房行去,拎了开水回至岳浊音房中,见他并未醒过,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重又坐回床边,心中只是惴惴地念着悍贼千万要安然返来才好。
“喔……本来阿谁‘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是你的哥哥,”悍贼点着头,“你在照顾他?”
悍贼皱了皱眉,道:“发热是刀伤引发的,只怕替令兄止血上药的人手头上没有更好的金创药,不若我去找些来,既可祛热又能令伤口尽快愈合。”
因房内门窗都紧紧关着,我便让长乐和绿水留在外间随时待唤,免得里间氛围含氧量不敷。我本身则仍坐在床边,伸手至岳浊音被中,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以图令他和缓起来。
“谁要伤你?”悍贼面色一沉,捏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起脸来。
好轻易待这嘴移开,我连连喘气,听这嘴带着笑低声道:“好你个小坏妞儿!这便开端磨练我了么?亏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当我开了外间门筹办让绿水再去换壶开水出去以防岳浊音随时醒来要喝时,发明小丫头已经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而长乐也坐在房间另一侧的椅子上睡了畴昔。这两个小家伙跟着我们跑了一天,以后又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埠一通忙活,因这事不能让别人晓得,以是没人来替代他们,难怪累得撑不住了。
“哥哥莫动,好轻易身上有了暖意,别放走了。”指尖触到他微烫的唇,忙将杯子递畴昔,谨慎地倾斜着,直到听他道了声“好了”,放才起家将杯子放回桌上。
不知不觉间屋内已经暗如黑夜,听得绿水在门外轻声道:“蜜斯,何时令伙房烧饭呢?”
“长乐去歇息了,他和绿水一起返来,身上衣服都湿着,又是取药又是熬药地忙了半天,灵歌担忧他们伤了风,那便更没人帮灵歌照顾哥哥了。”我又将勺子送到他的唇边,悄悄隧道:“从小到多数是哥哥照顾灵歌,这一次就让灵歌也照顾哥哥一回罢……来,张嘴,乖。”
“我本身来……”岳浊音声音虚软,动了动,想要坐起上身。
这……人都成HELLO KITTY了,还要使出虎威来恐吓我。
岳浊音缓缓展开眼,神采还是惨白如纸,我原想扶他坐起家,又怕扯到他背上的伤口,只得又拽过一个枕头,将他的头垫得高了些,而后端过药碗,用小勺舀了在唇边吹吹,再送到他的唇边。
我悄悄起家,开了道门缝向绿水道:“现在便做罢,你和长乐先去吃了,吃完再来。少爷受了伤,不能吃油腻东西,叫长乐待会儿去药铺里问问郎中,看这类的伤病当吃些甚么才气补血补气,不管甚么,也不管多贵,问好了叫长乐到岳管家那边支了银子直管买来,岳管家若问只说是我要买了送人的。叫长乐快去快回,返来后便交予伙房做好,然后悄悄端到这儿来。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