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爱国将一张纸条递给司机,上面写了邵传授的家庭住址,如果他们本身找上门去必将华侈时候,还不如打辆车来的便利。
党爱国摆摆手:“那都是我党的鼓吹,邵老先生是得了肝癌病死的,没错,他们家是不吃美国面粉,但是也不至于穷的吃不上饭,买国产食品的钱总有,我记得邵校长的回想录上写,年幼时,陈子锟来家看望爷爷,带了一百斤南泰产的小米,家里喝了好几天小米稀饭。”
不大工夫,一辆锃亮的雪佛兰轿车来到朱雀饭店门口,司机穿戴礼服,戴着赤手套,下车拉开车门,党爱国和雷猛坐在后排,刘彦直坐副驾驶位置,不经意间他的衣衿内暴露勃朗宁fn1935的枪柄,司机瞥见,不动声色,这年初带枪的人多了去了,总之是惹不起就对了。
刘彦直说:“我晓得,这老爷子很有骨气,回绝吃美国面粉,活活饿死的。”
两人进了后宅,隔着正房东屋的玻璃看了一眼,邵老校长昏睡不起,尚在病中。
党爱国也叹口气,拍拍党爱国的肩膀,两人往前面走,忽见一瘦瘦的小男孩站在配房门口,眨着眼睛看着客人。
“我想代萧兄看望一下老校长,也好了结他的心愿,不晓得……”党爱国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起码在1948年,邵林心中对萧儒风还是蛮有豪情的,他的兴趣顿时上来了,不断探听萧儒风在美国的状况,趁便问问华盛顿当局对中国局势的态度。
党爱国心中悄悄喊了一声教员你好。
“一个月人为能买多少米?”刘彦直问道。
“你忍着点吧。”党爱国冷冷道,“别看不惯,都如许,五十年代的旅大,老毛子一个德行。”
买好了东西,三人走出阛阓,内里雪下得更大了,劈面中心银行的大理石台阶下,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纹丝不动,大抵已经冻死了。
终究伴计还是帮他们找到了两罐国产的擒雕牌炼乳,光有炼乳还拿不脱手,党爱国又买了一些燕窝,两根老山参,都是滋补的东西,临走时看到有生果糖卖,又称了五斤,用草纸包起来,扎上绳索拎着。
“我想找茬揍人。”刘彦直道,“拳头痒痒。”
党爱国摘下规矩回礼:“你好,小世兄。”
党爱国叹口气,钻进了汽车。
三分钟后,汽车来到了邵府门前,四十年代末期的近江郊区很小,邵府就在盐务街上,间隔先施百货走路也不过是五分钟的事儿。
党爱国叹了口气道:“算起来,邵老先生的阳寿没几天了。”
邵家是大户人家,书香家世,院子极其敞亮,内里看是中式大宅子,但是内里还建有欧式的小楼,门房看到有坐汽车的客人来访,恭恭敬敬出来扣问,党爱国拿着名片,让门房递出来。
“民不聊生啊。”刘彦直叹了一句,司机目视火线,接口道:“米又涨价了。”
那孩子一鞠躬:“先生您好。”
“邵兄,您看中国另有救么?”党爱国道,又递上一支好彩卷烟,别看邵林痛骂美国人,悔恨美国货把持中国市场,打压民族经济,但是对美国卷烟倒是网开一面,来者不拒。
党爱国在后排说:“司机徒弟,找个店停一下,我买些糕点,奶粉之类的东西。”
司机扭头看看他,非常迷惑,此人如何会问出如此老练的题目,法币贬值到了多么境地他不晓得?金圆券比法币还不堪用,每月人为多的用担子挑,入口美国道林纸精彩印刷出来的钞票,面值还不如纸张本身值钱,他们这类有门路的人还好说,那些浅显职员,的确就是在饿死的边沿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