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有你孤负不得的人一样,”姜凝醉看动手里刻着翔凤图案的令牌,端倪低垂,看上去一片寂静。“在这宫里,也有值得我甘心冒险的人。”
不过都是人间痴恋人罢了。
池蔚蹙了蹙眉,似是在考虑姜凝醉的这番话,又似是在衡量利弊,她沉吟好久,才道:“私放死囚但是极刑,就算是太子妃你,恐怕也难逃非难。你本来不必蹚这一趟浑水,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甚么?”
“甚么?!”姜凝醉还未说话,青芙先惊得低呼一声,望向赵航,急问道:“赵统领,为何要押我们娘娘去往刑部?莫非长公主都不肯见娘娘一面了么?”
见姜凝醉没有说话,池蔚朝着她微一额首,道:“后会无期。”说完,她的白衣扫过地牢潮湿的大门,只一晃眼的时候,就消逝在了大牢阴暗通俗的走道里。
牢门因为之前姜凝醉出去,以是还将来得及落下锁,池蔚只需悄悄一挑,牢门便吱呀一声作响,顺势打了开来。池蔚的左脚方才踏出宫殿,似是想起了甚么,她转头看了一眼背对她坐在桌前的姜凝醉,略一沉吟,道:“最后在太液池畔遇见太子妃,便知你与我是一类人,皆不属于这个残暴的皇宫。而在这里,是我们越界了。”
颜漪岚闻言,笑得桀骜,“除了一个韶华殿,她还能去哪儿?”
“太子妃,部属是奉长公主之命,前来押送娘娘前去刑部。”
指尖轻转动手里的酒杯,池蔚似笑非笑地看了姜凝醉一眼,轻笑道:“最后一程能得太子妃亲身相送,倒也值了。”说罢,池蔚举杯抵在唇边,先是浅酌了一口,随后一饮而尽。
“是我放她走的。”闻声牢头谨慎翼翼的问话,姜凝醉低头摩挲着刻有邃密图案的酒壶,声音清冷却不失平静,道:“不过宫里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尽管守好这地牢,非论池蔚出了甚么事,自有我一人扛着,只要未几问,我定可保你们安然无恙。”
地牢永无天日,与柳浣雪的韶华宫相隔着一道厚厚的牢门,上面还落着沉重的桎梏,谁也没法超越。池蔚看着面前隔出天涯天涯的牢门,实在要想破门而出,于她而言并驳诘事,难的是她们此生永久没法超越的边界,在运气面前,她们是何其的纤细寒微。
想来当初颜君尧之以是将‘韶华’二字赐给柳浣雪作殿名,大抵就是寄意着有柳浣雪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大家间最夸姣的光阴。
可惜,毕竟是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也真计算不清,他们三人之间究竟是谁先负了谁。
伸手摩挲着牢门上的锁链,池蔚低眉,嘲弄地笑道:“为甚么要奉告我这些?”
“是。”
“这......”赵航被青芙问得犯了难,只是照实道:“部属也是奉长公主之命行事。”
姜凝醉冷酷的脸上不含一丝神采,她饮尽了杯中的酒,昂首望向池蔚手里轻捏的酒杯,眼里冷锐的锋芒一闪而过。
想着,颜漪岚转回身子望向碧鸢,利如刀锋的眼里闪过一丝踌躇,传令道:“命赵航将太子妃押往刑部。”见碧鸢点头要走,她游移半晌,又道:“没本宫的叮咛,任何人不得对她暗里鞠问用刑。”
想着,姜凝醉俄然闻声青芙在牢门外低声唤了她一声,她闻言回过甚来,就瞥见把守牢门的牢头率着几名狱卒仓促忙忙地走出去,神采奇特隧道:“娘娘,那池保护......”
沉雁阁内。
牢头低头思考了一番,毕竟池蔚是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出狱的,他们见令牌如亲见长公主,以是放池蔚走也是道理当中的事。就算现在再派人去追池蔚,非论追到与否,那都是要指责他们看管不周的,还不如装懵卖傻,到时长公主若要究查起来,也是太子妃一人的错误,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