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不想颜漪岚会有此问话,姜凝醉神采一滞,沉默的眼睫下,目光竟有了些许柔嫩的意味,她轻声道:“人生弹指几十年,活着上走过一遭,天然但愿有人相伴摆布。”
也不知是否是姜凝醉的错觉,她总感觉明显颜漪岚还是在笑,但是神情却那般的不实在。恍忽中,她闻声颜漪岚道:“我这平生中,看过太多的人死去,也亲手杀过很多人,我这平生背负了太多的罪孽,又如何让别人陪着我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颜漪岚缓缓道:“六皇子成心纳池蔚为妾已久,若无侧妃点头同意,谅他也不敢冒然上奏。”
说完,只见颜漪岚倚靠着窗棂的身子俄然直起来,偏身一躺,头已经枕在了姜凝醉的大腿之上。
可惜韶华仓促,掩蔽在此中不为人知的过往,她既无从插手,天然也无从晓得。
可贵本日放了晴,姜凝醉在床上静卧大半个月,总算找到了机遇下床逛逛。命宫人们采了雨后花间的露水,姜凝醉兴趣大好,用汇集到的露水泡了茶,边喝茶边赏着窗外开得正艳的牡丹。
唇齿间满盈着露水特有的甜美,颜漪岚昂首看着姜凝醉,意欲不明地勾了勾唇角,道:“有的时候,我的确感觉本身不敷体味你。”
“我觉得你与池蔚豪情交好,以是特地奉告你一声。”颜漪岚微微一动,目光难懂地看着姜凝醉,道:“何况,后宫虽不得干政,但是你毕竟是太子妃,东宫大小事件你天然有权做主。”
沉默打量着颜漪岚精美如画的侧脸,现在她这般安好平和的睡着,竟徒然生出几分与世无争的味道。姜凝醉睫羽微低,眼里一片波光潋滟,感喟间又不觉有些好笑:“你这小我,这么冷酷无情,如何让人与你白头偕老。”
姜凝醉更加的迷惑起来,但这终归不过是旁人的事,她虽深觉蹊跷,却也不便过量诘责。以是,她淡了眉眼里的几分不解,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个事理,莫非长公主都忘了么?”
四周一片沉寂,没有人应对。
姜凝醉当然不信颜漪岚的说辞,这件事既已成定局,那么她点头与否,实在压根起不了甚么根赋性的感化。不过既然颜漪岚问起,她便随口答道:“女子终归但愿能够有所归宿,到老时能与人白头偕老,若这是侧妃和池蔚的意义,我天然没有甚么好反对的。”
低头看着主动自发躺下的颜漪岚,姜凝醉回想起那夜突遭刺客攻击,颜漪岚深受重伤的阿谁夜晚,那一夜的她,伤口必然是极疼的,但是却甚么也未曾说过,乃至未曾指责祸首祸首的本身,一句抱怨都没有。
柳浣雪的意义,便也就是池蔚的意义。
颜漪岚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素净的流光,透着那么一些恶劣的意味,连腔调也不觉地微微上扬:“倒也没说甚么,不过是恋慕我金屋藏娇罢了。”
颜漪岚忙完国事回宫的时候,瞥见姜凝醉薄弱的身子裹在厚重的狐裘披肩下,坐在窗边伎俩谙练的烫杯,然后有条不紊地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入壶中,她的行动纯熟而文雅,看上去非常赏心好看。
掩下内心的不安闲,姜凝醉翻出一个茶杯,渐渐用沸水熨烫,随后道:“我在凤仪宫居住多时,皇宫高低该群情纷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长假最后一天,抱住痛哭,敬爱的们,真的不来最后一发留言吗?
是以,姜凝醉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颜漪岚,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也不与她多加计算,而是抬手替她重新斟上茶,淡道:“长公主不晓得的事情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