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当真顺着吴王的话细心凝神想了想,姜凝醉道:“我不以为对于吴王而言,我另有别的代价。”
连日来的舟车驰驱,姜凝醉垂垂不知本身身在那边,身材已经怠倦不堪,但是她的认识却时候保持着复苏。
栖鸾殿里寂静无声,轻风吹动着素白的纱幔在空旷的大殿内飘零,吹开沉寂冷落的气味。窗外的皇宫里,拂晓的晨光逐步遣散了一夜的湿冷,可惜还是照不暖沉寂冰冷的大殿。
天将拂晓,初阳如火,在湛蓝色的夜幕下破头而出。
马车悄悄的一颠,把姜凝醉的神思抓了返来,她回神之时方才发觉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一动不动坐于她身侧的侍女们已经站起了身,率先一步走下了马车,随后搀着她走进了一处宽广的营帐。直到这一刻,连日来的马车劳累终究得以结束,姜凝醉趁着走往营帐的长久空当,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身边的风景。
他失神地站在青灰色的宫砖上,放眼了望着皇宫的每一处角落,不自禁地感到怅惘。曾经心心念念想要获得的皇位,现在已经唾手可得,但是他却俄然感到不知所措,他不晓得为了这个天下他终将要支出多少去保护,他也不晓得他当月朔心想要的东西,究竟值不值得。
马车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姜凝醉并没有动,而是侧耳听着马车外的动静,车帘外,似有吴王的部下与马夫小声知会了几句,随即马车又缓缓驶动了起来,一起摇摇摆晃地往前行进。马车的窗帘被从外狠狠钉死,且姜凝醉的身边也有两名侍女一左一右看管着,莫说是逃脱,恐怕就连她动一脱手指头,也定逃不过身边二人的眼睛。
颜君尧微怔,紧紧握住祁月的手,谛视着面前这个从央国一起跟随他至此的女子,道:“你在,本就是最好的欣喜。”
先皇曾经奉告过颜漪岚,唱在云端上的歌总曲直高和寡,今后成为君王,坐拥天下的同时,便也落空了一个平常人所能具有的统统,永久不要妄图着能够获得旁人的谅解。这些事理她都明白,她也已经风俗这类万人之上的孤傲和孤单,但是她始终想不明白,为甚么她亲手犯下的各种杀孽罪过,最后却要由旁人来承担惩罚。
“结局没有甚么不一样。”放动手里的茶杯,姜凝醉回以吴王一抹非常冷酷的笑。“在我这里,吴王只能挑选杀了我,亦或是操纵我谋取好处,除此以外,你没有别的挑选。”
对于如许淡然的姜凝醉感到些许的惊奇,吴王蹙眉打量她,半晌方才笑道:“你感觉你是人质?”
吴王出去的时候,姜凝醉正半伏在桌前悠然的泡着茶,发觉到吴王走近的脚步声,她还是用心动手里的行动,直到那道身影行至她的面前,她才缓缓抬起了头,冷酷的脸上不掺一丝神采,淡然的眉眼里偏又透着一种冷到极致的艳,美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
颜漪岚说的这般沉着,好似早已看破了这个人间的存亡与感情,但是颜君尧清楚听到了,颜漪岚的话语之下传来的分裂之声,他的皇姐,远不如凡人所想的那般明智铁血,她的心或许也会疼也会碎,只是她不能说。因为有些哀痛,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体味。没有坐在这个皇位之上的人,永久不会体味,她内心的煎熬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