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衣上的血迹不容忽视,而冰冷的雨水激在羌浅脸上,她终是一下复苏了七八分。见唐苏奔入了山林,她的心头顿时一紧。
“我虽没找到苏儿,却在山下看到了仇敌的船舰!”
雷霆对雷厉与唐自大道:“这位羌女人是偶然之过,惊扰了父亲与姑父,我代她向您两位报歉,还请您两位不要多虑。”
“为甚么?”
她看到肩舆停在远处树下,少年目色幽深未明,清逸白衣随风摇摆。
暴风暴雨像永无尽头,蔚翔与羌浅雷霆两人停在了两山交界处。
“小时候?我小时候的事你如何会晓得?”羌浅惊奇问道。
现在,戚烨的左手也落空了服从,四肢中只剩下右手无缺。因而,他用这只无缺的右手拂动羌浅的鬓发,再一次警告她不要随便抽泣。
时候不知畴昔了多久,这时天空中倏然劈下了一道闪电,紧接着又响起轰然雷声。在那电闪雷鸣的光影中,远方古树下传来一声极刺耳的尖嚎。
被戚烨悉心教诲,羌浅临时忘怀了愁苦,极当真地一遍遍抬落手指,直至天气暗淡,星月在天涯挂起。
戚烨的左手手腕被利刃划出了深可见骨的口儿,鲜血正自这伤口不住涌出。
“羌女人,戚公子?!你们这是要去那里?!”
“我不信,你还能猜到甚么?”
就在唐苏再次扬起小剑时,雷霆从火线追上了羌浅,一把将她拉住。
两山峡谷间有一方岩洞,洞内燃着跃动的光火。蔚翔背负戚烨走入了这洞窟,羌浅与雷霆随即跟入,清风寨世人则皆于洞口防备。
雷霆大惊失容,一个飞步跃至羌浅身侧,横臂就欲将她禁止。唐自大五子唐苍与八子唐莽也一跃上前,同时向羌浅脱手。
“我教你。”他挑挑羌浅的手指,使她的指腹按上了笛管的孔洞,“你不消急着吹奏,本日,先练习指法。”
“别说了……甚么都别说了……”羌浅的眼睛肿得骇人,只恨被断去了手筋的人不是本身。
……
雷霆沉声道:“羌女人,你不要怕。我看你的内力大有进境,应是习得了一种高深的内功。但是你修习这内功的光阴尚浅,还没法自在节制体内真力,而方才苏儿对你言语相激,导致你急火攻心,因此导致这真力在你身材内横冲直撞,更令你一时失了心神。”
电掣星驰下,雷霆护过唐苏,与羌浅掌端对击。两人激起的气流溢向四周八方,收回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羌浅与雷霆两人各自被气流的荡漾震退数步,而唐自大与雷厉及其他世人听闻外间异动,皆从殿宇内跃出,面露异色。
他又转而面向蔚翔道:“蔚翔兄弟,火线山峦已是天然樊篱,信赖仇敌一时半刻没法攻入。你们匿身在山中那边?我们先送戚公子去与世人汇合。他受了伤,急需救治。”
“我……我不会……”
羌浅谨慎翼翼抹干戚烨面上的雨水,又退下了他的外衫。戚烨贴身的亵衣也已全湿,紧贴在皮肤上,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上他的身躯,羌浅透过亵衣,忽觉戚烨胸前有些非常。
羌浅的身躯仍旧不成自控,面前化为一片恍惚,心智也变得极度混乱。那股真气不竭地牵动她的四肢,就像要将她扯破,仿佛她必然要在此时大开杀戒方能解困。
“雷大哥,再见了……”羌浅目不转睛地从他身侧走过。
“羌女人,你想做甚么?!”雷霆惊喝道。
蔚翔将戚烨的身躯置在了岩洞的最深处,谨慎为他包扎腕上的伤口。戚烨自痛苦中转醒,有力望望面前的人与物,似不消发问便明白了统统,又再闭合起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