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为了我,笑一笑。”戚烨用指尖戳了戳她的唇角,“愁眉苦脸真的欠都雅。”
风越刮越急,雨越下越大,山间万物皆在风雨中飘摇。天涯又有雷声轰鸣,雷霆忽自林影间跃入山径,刚巧与羌浅相遇。他本追随唐苏而去,可唐苏却没回到他身边。
“雷少侠、羌女人,我与众兄弟见有无数战舰驶来,便马上凿沉了楼船隐入山中林间。现在山下峡口已被那些战舰重重包抄。”他急道,“我看来人并非先前所遇,却像是东厂人马!”
“好,我们走……”羌浅背负他站起,不再转头去看身后,踏着雨水走向山径。
“失了……心神?”
雷霆防得羌浅数次,垂垂摸索出她的守势,面色不再如开初时错愕,双臂横展身材侧拧,从羌浅身后一挽,将她的手臂扣紧,同时急按她腕上太渊神门等穴。
羌浅被雷霆制住,只觉脑中突地一震,自腕上涌入的真流已瞬息游走诚意间,而后月色树影与四周世人便清楚地映入了眼中。
“没甚么……”戚烨极度衰弱,却尽力埋没起痛苦,垂敛双目不去看她。
风雨中,古树张牙舞爪如放肆的猛兽,卖力担撑肩舆的两名清风寨众全都无声无息地抬头倒地。而树下,少年的身躯跌出了肩舆,似极被猛兽活捉的猎物,毫无挣扎逃脱之余地,狼狈又无助。
电掣星驰下,雷霆护过唐苏,与羌浅掌端对击。两人激起的气流溢向四周八方,收回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羌浅与雷霆两人各自被气流的荡漾震退数步,而唐自大与雷厉及其他世人听闻外间异动,皆从殿宇内跃出,面露异色。
“别哭,你这模样太丢脸……”戚烨的声音渐趋虚无,“走吧,我们分开这里……”他终究昏倒在羌浅的肩膀。
蔚翔见戚烨手腕淌血晕厥于羌浅肩上,立现惊目,大喊一声“少主”,从羌浅处接下戚烨,背负在本身身上。
雷霆话音还未落,山径下又有一束人影现身,恰是满脸焦灼的蔚翔。
“我……我不会……”
羌浅谨慎翼翼抹干戚烨面上的雨水,又退下了他的外衫。戚烨贴身的亵衣也已全湿,紧贴在皮肤上,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上他的身躯,羌浅透过亵衣,忽觉戚烨胸前有些非常。
戚烨就坐于树下,而唐苏伏在他身边,尚能活动的那只手中,小巧小剑寒芒闪动。她见羌浅走来,一声戾吼直起了身子。羌浅却似无动于衷,仍一步步朝两人走着。
“比如甚么?”
雷霆沉声道:“羌女人,你不要怕。我看你的内力大有进境,应是习得了一种高深的内功。但是你修习这内功的光阴尚浅,还没法自在节制体内真力,而方才苏儿对你言语相激,导致你急火攻心,因此导致这真力在你身材内横冲直撞,更令你一时失了心神。”
她的身前染着一滩血,眼神惊骇而绝望。她既在奔驰,也在抽泣,泪滴从眼角飘离脸颊,与雨水合二为一。
羌浅抱住了戚烨的身子,赐与他本身的温度,也在他身后无声地哽咽。
……
现在,戚烨的左手也落空了服从,四肢中只剩下右手无缺。因而,他用这只无缺的右手拂动羌浅的鬓发,再一次警告她不要随便抽泣。
“比如你不会做菜,想来也不会持家,今后必然不是贤妻良母。”戚烨的墨瞳忽而一瞬不瞬。
暴风暴雨像永无尽头,蔚翔与羌浅雷霆两人停在了两山交界处。
“缺甚么人?”
“你的手如何了?!”她发脱手足无措地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