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另有一章
看着接过葛巾,将被打湿的发髻和髯毛一点点擦干的中年士人,赵无恤内心尽是疑问。
东郭先生言罢,赵无恤沉默很久,才道:“先生,你当真不是中山国的说客?”
“也不是,小人与中猴子室素无来往。“
因而赵无恤发问道:“先生是中山国的官吏?”
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对于间隔都城邺城才三百里的中山国,一贯多疑的赵无恤是不会答应他们作为独立的政权存鄙人去的!
并且这位先生与寓言里的老好人形象另有些类似,一进门就要求赵无恤停止进犯中山。这倒是让无恤感觉有些新奇,因为这些光阴里跑来投奔的各路士人,根基是怀揣“奇策”,说能够助赵侯速灭中山,以此博取任用的。逆势而行者,还真就唯此一人。
赵无恤有些胡涂了:“既然事不关己,先生又非中隐士,如果遵循郡县籍贯归属,还应当算赵国人,何必要来劝说寡人停止挞伐中山?”
东郭先生却不断念,苦口婆心肠劝戒道:“但是君侯,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蛮夷用夏礼,则应中原之,鲜虞人进入河北已百余年,沐浴中原之风,建国曰中山,到处效仿赵国,中山虎伥变钝,尾巴卷曲,已经不是狼了,而是被拴在诸夏门边的一条家犬……”
这东郭先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提及话来一套一套的,跟他绕逻辑是自取其辱,赵无恤便单刀直上天说道:
对于赵侯而言,这位东郭先生,是越来越风趣了……固然他屁股坐在赵国的对峙面,但也申明,这世上非论哪国,都有在野的高人啊。
他数次从齐国进入中山,见证了这个蛮夷之邦的窜改。方才迁来时,白狄人以畜牧为主,三尺高堂为室,房草不剪,采椽不刮、披发吃半生的肉,说话与诸夏不通。但是仅仅过了一百年,中山国建立后,鲜虞人,特别是上层贵族在民风、文明、饮食风俗上,都在冒死向中原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