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不已的心，在闻声“宁贵妃”三个字的时候蓦地安宁了下来，李怀麟眼眸大亮，问：“你肯让我见她？”
“微臣只是奉告陛下长公主杀平陵君的启事。”江玄瑾道，“好让你晓得，你向来不是公理的一边，你做的都是恶事，助纣为虐，养虎为患，伤尽对你好的人，除尽忠国之臣。落到现在地步，满是你咎由自取，与旁人没有半点干系！”
冷酷地点头，江玄瑾道：“臣生而受忠君之教，听仁义之言，对皇位并无贪念。现在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想报私仇。”
艳红的血洒在别院的青石地上，震惊了统统人。自古妃嫔多软弱，肯为君死的，万中难遇其一。李怀麟何德何能，竟赶上了宁贵妃。
澹泊的面庞垂垂清楚，柳眉如月，薄唇如丹，宁婉薇温馨地躺在里头，像是在做甚么好梦普通，脸颊上另有淡淡的胭脂色。
“娘娘是他杀的。”寒姑在他身后开口，“还请陛下给娘娘两分清净，让她走好。”
“替朕找到宁婉薇。”李怀麟垂眸，“她在危急关头弃朕而去，朕想找到她，问问她是如何想的。”
江玄瑾点头。
“一开端也是不晓得的，但在她入狱以后，我听青丝提起些旧事，便派人去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些东西来。”
院子里比外头阴冷很多，刚一绕过画壁，就有纸钱兜头洒下来，纷繁扬扬地落了他浑身。
但是她还是没舍得脱手。
他杀？李怀麟转头，不成置信地看着她。
江玄瑾淡然地看着他。
走到他面前，江玄瑾低头看他：“平陵王李善，曾闯先皇后寝宫，使出卑鄙手腕欺侮一国之母，先皇后在你出世当日薨逝，不是难产，而是羞愤他杀。”
字句如锤，狠狠砸在心上，李怀麟满脸震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娘娘临终前，有话留给陛下。”寒姑尽力让本身安静些，可如何也忍不住带了怨怼，“她说，来世陛下若为君，她仍为妃，若为民，她便为妻，只要下辈子别再生一张与人类似的脸，能得君用心以待，便足矣！”
“花了那么大的力量，就是想让陛下在这个时候见她一面。”江玄瑾侧身，“请。”
深深的一道疤痕，横穿了全部脖颈，李怀麟手一抖，喉结高低转动，眼里尽是血丝。
“陛下可知为何？”他不否定，只问他。
李怀麟猛地转头，双眼血红：“是你？”
“微臣该还的，已经在还了，陛下总不能置身事外。”悄悄拂了拂他肩上的灰，江玄瑾勾唇，“你我一同受伤之时，她先奔向的都是你，你若不能厉同她一样的磨难，叫臣如何甘心？”
跟着江玄瑾出门上车，李怀麟语气不善地问：“把她关很远？”
李怀麟睫毛直颤，抓着袖子的手也泛白。
答案是否定的，他特地放了匕首在中间的案几上，李怀玉看都没看，吼得大声，骂得也大声，却没想直接宰了他。方才大堂里只要他们三人，谁也不晓得天子到了一线城，就算李怀麟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晓得是谁杀的。
江玄瑾不语，沉默地看着车壁。
胸口闷痛，李怀麟低哼一声，感觉本身能够是在做梦，他如何会梦见宁婉薇躺在棺材里呢？此人应当躺在她的贵妃榻上才是。
神采越来越白，李怀麟后退两步，低声喃喃：“你骗朕，平陵君是个光亮磊落之人，他不会做这些事……”
他脾气不好，轻易暴躁，只要她能安抚，他夜里睡不着，展转反侧，也只要拥着她才气放心，他……离不开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