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麟抿唇，别开首道：“她不想杀我，你想。”
眼里一片阴沉，江玄瑾道：“长公主动手重了，如许乱了人伦，失了人道的人，凌迟也不过分。”
江玄瑾点头。
江玄瑾是恨他的，不知为何，比皇姐对他的恨意还深，这一起上他都能感遭到，要不是为了送他返来见皇姐一面，此人早在冯翊就会直接送他下鬼域。
哪怕一向用冰镇着，六月的气候里，尸身腐臭得还是很快，棺盖一开，恶臭刹时逼得世人齐齐退开。李怀麟却像是完整没闻到一样，拉住宁婉薇的手，刚强地将她抱起来。
“……你想做甚么？”
李怀玉嘲笑：“你感觉我奇怪？”
李怀麟震了震，几近是想也不想就点头：“你扯谎！”
寒姑没答，捏着纸钱的手发着抖。
走到他面前，江玄瑾低头看他：“平陵王李善，曾闯先皇后寝宫，使出卑鄙手腕欺侮一国之母，先皇后在你出世当日薨逝，不是难产，而是羞愤他杀。”
气愤至极的拳头，一点准头也没有，江玄瑾轻而易举地躲开，一个字也没解释，只问他：“不是不想她吗？不是已经萧瑟好久了吗？现在又急个甚么？”
“娘娘是他杀的。”寒姑在他身后开口，“还请陛下给娘娘两分清净，让她走好。”
“微臣只是奉告陛下长公主杀平陵君的启事。”江玄瑾道，“好让你晓得，你向来不是公理的一边，你做的都是恶事，助纣为虐，养虎为患，伤尽对你好的人，除尽忠国之臣。落到现在地步，满是你咎由自取，与旁人没有半点干系！”
李怀麟别开首，也分歧他多说了，等马车一停下，便缓慢地跳下车辕。
“花了那么大的力量，就是想让陛下在这个时候见她一面。”江玄瑾侧身，“请。”
冷酷地点头，江玄瑾道：“臣生而受忠君之教，听仁义之言，对皇位并无贪念。现在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想报私仇。”
颧骨紧了紧，李怀麟硬声道：“朕不是担忧她，只是想找到她罢了。”
“你这么讨厌朕，是不是筹办了甚么圈套要朕跳？”李怀麟皱眉看着他，“朕能够与你筹议，只要你放朕同她安然分开，你要甚么朕都给。”
“陛下不是想见宁贵妃吗？”江玄瑾道，“从冯翊到一线城，她一向同我们一起。”
“陛下睡不着吗？臣妾会两段小曲儿。”
“陛下可知为何？”他不否定，只问他。
“能因长公主而得陛下两分另眼相看，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并无芥蒂。”
“微臣该还的，已经在还了，陛下总不能置身事外。”悄悄拂了拂他肩上的灰，江玄瑾勾唇，“你我一同受伤之时，她先奔向的都是你，你若不能厉同她一样的磨难，叫臣如何甘心？”
“挟天子以令诸侯、敛财夺权、乃至对长公主也起了歹心。”
转头看了院子里一圈，他问：“你家主子呢？”
他脾气不好，轻易暴躁，只要她能安抚，他夜里睡不着，展转反侧，也只要拥着她才气放心，他……离不开她的啊。
答案是否定的，他特地放了匕首在中间的案几上，李怀玉看都没看，吼得大声，骂得也大声，却没想直接宰了他。方才大堂里只要他们三人，谁也不晓得天子到了一线城，就算李怀麟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晓得是谁杀的。
李怀麟嗤笑：“弑君还能为何？现在你紫阳一方独大，杀了朕便能直接介入皇位。”
大门关上，堂里暗了些，李怀麟浑身的戾气再也不粉饰，皱眉看着面前此人道：“你到底想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