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一怔，先生话平清楚有另一层意义。
好处是显而易见，更是濮阳没法回绝的。
“先生立名以后，我会为先生挡去访客，至于陛下那边，我亦可……”濮阳还没说完，就见卫秀摇了点头，不紧不慢道：“殿下不必为我如此操心，我既是殿下谋臣，便是奉殿下为主，我对殿下而言，与姜轸之流，是一样的。”
卫秀一笑：“小事罢了。姜先生可入得殿下眼？”
“姜轸若入朝，定会平步青云。”濮阳道，只要陛下见过姜轸，定会如汲引重用张道之那般对待姜轸。
众内侍婢女候在院中，见公主出来，忙上前服侍。
“并非立名不好，只是先生非好名之人，且喜清净。我是感觉，先生不肯做这等出头的事。”濮阳不急不缓道。连丞相之位都几次推让，足见不喜好话。
腊月里老是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宫中、府上皆在筹办过年所需物事，皇城中的衙署都忙着将一年之事做一体味，而后封印过节。
“能入殿下之眼便好。”卫秀和顺笑道，“入春后，另有一批人将投殿下，请殿下慎重待之。”
卫秀一举一动皆与平常无异，落入濮阳眼中，她的一颦一笑都比以往更加夺目。
三万精军对四千羌戎，却战得一败涂地，这不是国耻是甚么？
现在羌戎强大，已不似开端那么好对于了。濮阳晓得情势，接下去的战事，非她所能主导，朝廷也不会如先前轻视，兵变迟早会平，但她却感觉难受。濮阳眼中闪过一丝脆弱，只半晌，便转眼而逝。
统统都与过往没有任何分歧。
何其冲突。
本年略有分歧，跟着凉州战事一日□□近，朝廷里逐步满盈起一种紧绷的严峻来。
不过十来日未至，小院还是往昔的模样，濮阳却感觉有些陌生，入门，有仆婢见她来，忙入室内去通禀。
“大魏怕是要多折兵士了。另有凉州百姓……”因牵武之败，所死的人，定会增加。生逢乱世，以报酬刍狗，活着便是最难的事。
轮椅推到屋檐下便停了，待濮阳走近，卫秀方安闲屈身：“见过殿下。”
她晓得了，她何时晓得的？如此迫不及待的抛清，表示她不要做非分之想，沉着到残暴。
“羌戎为祸，烽火涂炭。此次平乱后，我欲奏请陛下，迁外族出塞。”濮阳说道。宿世凉州没有这般阵容浩大的兵变，但以后几年，这些外族也总生出点事来。不如早早将他们迁出塞，以免将来再反叛。
卫秀看着她故作安静，不让本身的情感泄漏，看着她眼中掩蔽极深的受伤，她觉得她会冷视，又或者该畅快？天子杀她满门，她总该在他的女儿身上取回一些。但是真看到公主惊诧以后仓猝地稳放心神，然后低劣地保护身为公主的庄严，她竟会不忍。
又将文章叠好放入袖中，“这几日朝中忙战事，非上奏的好机会，待过完年，我再为先生上呈陛下。”
濮阳脚下行动稳定，快步向前，心中却逐步抽紧，说不出的忐忑。
卫秀点头：“便依殿下所言。”
濮阳顾不得旁的，仓促往卫秀小院走去。
室内便剩了她们两个。
晋王刺杀，定是凶恶万分，千钧一发当中，她能立下定夺，毫不摆荡，让婢女替了她，可见心肠冷硬。
人是卫秀选的，卫秀天然清楚，见濮阳一针见血，知她定已有定夺，便不对如何用此人指手画脚。
濮阳双手接过，摊开一看，双眸湛光，她捏着纸边的手指收紧，乃至因用力而泛白。快速浏览一遍，濮阳望向卫秀，面庞绽放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