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差矣。”卢继不觉得然,点头道,“时令事移,本日梁上衔泥燕,当年筑巢王谢家。如果百年前的何家,怕是连看门的都瞧不上我们这些人物,现下的何家比之贩子平凡人家又有何异?前尘旧事有如过眼云烟,作不得数,作不得数。我只问你,如果何小娘子愿嫁,大郎可愿婿替子职,扶养奉侍何老秀才?”

卢继道:“你们有所不知,你们嫂嫂先前做过何家娘子的贴身侍女,何家娘子待她极好,半文钱未要就放了契,临行还赠了银,恩同再造。你们嫂嫂现下都念着何家娘子,提及以往还要哭上一回。”

何秀才看得心伤,摸出几两银子,买了副薄棺,几吊纸钱几副香烛,叫了几个闲汉,帮女娃葬了父亲。也是二人的缘分,一个无父母家人,一个无妻儿长幼,原该这二人做一对父女。

十多年前遽州大涝,沃野成海,屋倒树倾,一夜之间不知毁了多少良田,死了多少人。有很多流民流入桃溪,此中一户人家,百口九口,灾中去其五,途中去其二,到得桃溪只剩一个三四岁的毛孩子和一个不良于行奄奄一息的老父,没得几日,老父也去了。

何秀才听了此话,泣道:若娘子身去,残生再无兴趣,哪会有甚么新妇。

天光普一大亮,镇上商店便连续开门谋生,各色吃食小店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炊饼、蒸糕、肉饼、捞饭、素面、酸汤……热气腾腾,香味缭绕;那边打铁的、卖香烛纸钱的、卖布匹的、卖杯盏茶碟的;这边医馆药铺,书肆酒行,胭脂金饰;又有驴市牙行,夫役脚力。

娘子又道:郎君可否应妾一事?妾曾有三愿,二愿已不成偿,唯剩一愿,郎君愿不肯妾心愿得偿?”

陈据常日走街蹿巷,动静再通达不过,也摸摸脑袋道:“恍惚得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怕是长得见不得人。”

一边的陈据笑:“唉哟,你这小人家家倒替你阿兄操心起婚事来。大丈夫何患无妻,依我说,此等娘们娶进门,才是败家的底子。”

何斗金也道:“赖老屠能养出甚么好的来?他那婆娘更是石头里也要榨出二两油。大郎便算不得豪杰豪杰,也是堂堂八尺男儿,受这等娘们威胁,端的把弟弟分出去,在桃溪另有甚么脸面可言?不说别个,小弟第一个便不与往为。”

沈拓退亲之事不过几日,一时倒有点不美意义,只得沉默不语。

桃溪县敷裕而斑斓,青石铺路,绿树成荫,商店食肆鳞次栉比。每逢3、九之期的阛阓更是热烈不凡,空位桥头摆满了四周村镇过来的农户小贩。

店小二苦着脸送酒上来,耳听小店主在那敲桌鼓掌喝采,心说:好个屁,老婆都没了,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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