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及此,安氏顿时又惊又怕。
安氏大骇,张嘴就要喊“拯救”,恰好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直急得她满头大汗,正想找处所躲一躲,蓦地闻声有人在旁说话:
更何况,那张老脸看着也膈应。
“呼――”,北风裹着雪片扑上头脸,刮得人脸皮生疼。
敢跑到王府别庄肇事儿的,必是悍匪,庄上那几个庄勇,能拦得住?
也就在这个当儿,猛可里一阵地动山摇,面前的统统就像那水盆里的影儿,来回地闲逛摆动,未几时,天倾地塌、万物崩裂。
“……夫人……夫人……快醒醒……您快醒醒……”
安氏激灵灵打了个暗斗,猛地展开眼。
话虽如此,安氏还是觉着怕
安氏附和隧道:“妈妈这话说的是。”
安氏立时晓得,这是她最最钟意那根儿衔珠凤头钗,那钗头的珠子乃是琉璃的,一碰就响。
安氏忙举袖掩面,眼尾余光瞧见门外站粗使婆子,手里还拿着把镰刀,倒也有几分架式。
安氏呼吸一窒。
安氏胡乱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走。
麻婆子便又道:“马管事说了,这院墙不敷高,怕防不住那些贼,便叮咛奴婢们将夫人并王妃请去柴房歇一歇。那柴房已经清算洁净了,夫人放心便是。”
院子里只点着一盏白绢灯笼,陋劣的光晕下,落絮无声飘落,越添寂然。
就算加上耕户,那拿锄头的能和拿刀剑的比?
见她终是醒转,叫了她半天的麻婆子忙压着嗓子道,一面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语声更加寒微:“夫人恕罪,奴婢冒撞了。”
见此景象,安氏反倒没那么笃定了。
安氏坐在人堆里,矜持地弯着唇,也自悄悄拊掌喝采。
安氏打了个暗斗。
麻婆子的声音倒还安静,唯手有些不稳,连着几次没系上衣带儿。
麻婆子倒是一脸淡定,恭声道:“回夫人,是马家的奉侍王妃。”
这好端端地,那里来的贼?
她原就胆小,方才也不过一时失了方寸,现在凝下心神,便知马全有安排得很好,遂强笑道:“我记得那柴房紧挨着后墙。”
活得不耐烦了么?
戏台、伶人、华裳并敬爱的金饰,如风消逝。
低眉向下瞥一眼:大红暗云纹通袖袄儿、国色天香牡丹红裙,委实素净得紧。
这是那里来的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跑到王府庄子上来撒泼?
这院子流派精洁,一看就晓得是主子住的,而既是仆人屋舍,则内里必有金银金饰,这事理任谁都明白。
麻婆子闻言,面色微有些泛白,说话声亦不大稳妥:“回夫人,赵婆子她们都给马管事召去了前院儿抓……抓贼了。”
拾起案上羽扇,她向着脸旁款款轻摇――倒也并没觉着热,不过图个意义罢了,实则另有点儿冷。扇了扇,也就搁下了。
惶急的语声,不高,却比那锣鼓点儿还要惊心。
甫一开声,夫人太太们便轰然喝采,赏钱跟下雨似地直铺了半个台面儿。
她忙往四下瞧,想看一看旁的夫人太太是何反应。
“你这是在做甚么?”安氏扭脸望向她,满心肠不虞,却也不好发作起来,只问:“赵家的呢?小莲并小桃又去了那里?如何不叫她们进屋奉侍?”
安氏忙昂首筹算叫人。
“马管事虑得全面。”安氏笑赞了一句,起家试了试鞋子松紧,转首道:“妈妈,我们这就去吧。”
安氏终究觉出了几分逼真的惊骇,颤唇问道:“妈妈……妈妈可瞧见那……那贼人往那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