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低喃着,如果红藕知悉那棵“相思泪”救的少年便是本日的宁王百里寒,不知她会作何感触。
世事无常,风雨难料,流霜终有所体味。
红藕看到流霜疼痛难忍的模样,泪没法节制地流了下来,老天啊,她的蜜斯,是那样仁慈,为何要她蒙受如许的苦痛呢。
间隔那一次相逢究竟过了多少年?仿佛是七年了吧,那么悠远,好似一个梦。
流霜想要再笑一笑,但是胸臆间俄然一波疼痛袭来,她捂住胸,趴倒在床榻上,忍不住缩成一团。
第一波疼痛终究畴昔了,流霜勉强笑了笑,想要向红藕证明她很好,但是第二波疼痛,第三波疼痛,就像岸边海潮普通,又袭来了。
流霜自小便身中寒毒,所幸有爹爹的良药,不然她早已毒发身亡。只是爹爹的药并不敷以除根,每隔几年她便会小小发作一回。但是这小小的发作,常常令流霜疼痛难挨。
“蜜斯,你寒毒发作了?”红藕刹时白了脸,抱住了流霜,惶恐失措地叫道。
流霜自小便身患奇寒之毒,常常忍耐寒意腐蚀之苦。这些年,身为太医的爹爹一向为她调度,几年前终究研制出解毒药方,只是那药引倒是极难采到的奇药“相思泪”。
“蜜斯,我去叫王爷!”红藕焦心肠说道,作势便向外跑。
既然她不是贰心仪的女子,他也不会是她钟情的男人。此生,两人再无缘。
流霜一把抓住红藕的手,喘气着说道:“不要!不要去叫任何人。”她的爹爹是太医,尚对她的寒毒束手无策,另有谁能治得了她的病。何况,只要忍一忍便会畴昔,何必去费事别人。
客岁,已经发作过一次,没想到本年又发作了。间隔的日子竟是愈来愈短了,或者,说不准,哪一日,她便会毒发身亡。
红藕脑中一片空缺,她不知所措地抱着流霜,手触到流霜的脸颊和脖子,但感觉指尖下的肌肤冰冷而潮湿,蜜斯的身子冷到不成思议的境地。
相思泪!
窗外的风雨声垂垂大了起来,窗子被风吹开,一阵冷风袭来,荡起了流霜一身的凤冠霞帔。
流霜痛苦地喘气着,咬着牙忍着一波又一波从胸臆间急涌而上再敏捷伸展到四肢的狠恶疼痛。她的脸,白得令民气惊,盗汗不断地从额上淌落。
“蜜斯,如果那一次,你吃了那棵”相思泪“的药草该多好啊,你的寒毒就会肃除,但是,你恰好给了阿谁不着名的少年,他就连一声伸谢的话都没和你说,蜜斯,到现在,你却还受着这痛苦的折磨……”红藕呜呜哭着。
“蜜斯!”红藕和流霜从小一起长大,蜜斯每一次深受寒毒之痛,她都会守在蜜斯身边。但是每一次,她都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蜜斯刻苦,如果她能替蜜斯分担苦痛就好了。
“蜜斯,出甚么事了?我看到王爷气冲冲拜别了!”红藕一脸担忧地走了出去。
流霜垂下眼,眼睫毛悄悄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她不会在他面前堕泪,既然贰心仪的女子不是她,她怎会强求!
如此迷恋王妃之位,竟连脸面和自负也不要了。不过,他不明白她加上一月之期是甚么意义。莫非她觉得她一个月能迷住他?真是痴心妄图了。
流霜咬紧牙关,手紧紧抓住床榻上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
“胡说!”流霜低斥道,“王爷怎会欺负我!”
细雨过后,山中云气氤氲。山路两侧树密雾浓,有溪水淙淙流下。十岁的白流霜一身男孩打扮,背负着药篓,和丫环红藕一起走在雾气氤氲的山道上。空山寂寂,鸟语花香,这深山的喧闹和清幽,是在别处享用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