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陵眼中几分黯然,垂目扫了眼桌上的菜,夹了一筷用莲子和莲藕所做的菜。莲心之苦有如离民气上的苦,藕离丝不竭正如人虽分离,却相思不能绝,“此菜该叫‘相思’。”
菜肴一碟碟从外端出去,转交给寺人于安,因为安一碟碟查抄后,再一一放在刘弗陵面前。
公主咨询地看向刘弗陵,刘弗陵轻颔了下首,公主当即叮咛侍女上菜。
“许姐姐,你刚才还夸公主,我感觉你比公主还会说话。”
许平君笑搂住云歌的肩膀,“早晨你给我和病已做菜,你高欢畅兴做,我们高欢畅兴吃,把不高兴的感受全数健忘。”
云歌还未开口,一旁的丁外人笑道:“那也是没有体例的事情,仕进人的脾气老是对女子瞧低几分,雅厨恐怕是不得已才对外坦白了性别,免得有人说闲话。”
“本日不是府中的厨子,是特地传召长安城内号‘竹公子’的雅厨,听闻吃她的饭菜常有料想不到的新奇花腔。因为怕她严峻,以是未奉告她是给皇弟做菜。我也没推测吃她的菜还要讲究挨次,皇弟若不喜好,我命她撤了。”
刘弗陵淡淡扫了眼孟珏,视野又落回了弹奏琵琶的女子身上。
他夹了一筷子。
平常喜说话、善扳谈的丁外人只是恭敬地坐在公主身后,变态地一句话都不说,明显对刘弗陵非常害怕,竟连奉迎巴结的话都不敢随便说。
“云丫头,你也很会哄人。好了,不要废话了,快想想做甚么菜,快点,快点……”
“搁置勿复道,尽力加餐饭。请用最后一道菜。”刘弗陵端起最后一道菜肴:一碗粟米粥。悄悄吃着,一句话不说。
公主翻开布帛,看了一眼,本来谜题就是“无言”,难怪陛下不出一语,公主忐忑尽去,带笑看向天子。
竹公子这道菜的碟子化用了折柳赠别的民风,菜则蕴意离人千行泪,都是暗含赠别意义。
“草民是。”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分袂。请选用第一道菜。”
云歌敛了笑意,“别揣摩公主的话了,还是好好揣摩如何做菜。本日有些奇特,公主和丁外人并非第一次吃我做的菜,可公主倒是第一次为了菜肴召见我,还特地叮咛我们要好好做菜。”
上一道菜的味道,是下一道菜的味引,从苦转涩,由涩转辛,由辛转清,由清转甘,由甘转甜,最后只是浅显的油盐味,可在经历过前面的各种浓烈味道,吃到平常的油盐味,竟觉出了平平的暖和。
“搁置勿复道,尽力加餐饭。请用最后一道菜。”刘弗陵端起最后一道菜肴:一碗粟米粥。悄悄吃着,一句话不说。
侍女看了一下云歌给的答案,忙笑着说:“恭喜陛下,竹公子的第一道菜恰是此菜,名为‘赠别’。”实在不管对不对,侍女都早就决定会说对,但现在天子能猜对,天然更好。
刘弗陵怔了一下,朝公主道:“阿姊,用饭还需求猜谜吗?”
等布好菜,侍女拿出云歌交给她的绢帕,遵循云歌的唆使,照本宣科。
丁外人的话显是恰搔到公主痒处,公主面色不悦,看云歌的目光却透露了赏识了解,“你们都起来吧!男人、女子都是娘生爹养,却恰好事事都是男人说了算,各种端方也是他们定,男人能够三妻四妾,娶了又娶,女子却……唉!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能在长安城闯着名头,本宫吃过一次你做的菜,就是比宫中的男御厨也毫不减色,并且更有情味。本日的菜务必用心做,做得好本宫会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