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三缸相撞,铿啷啷火星四溅,缸体嗡声作响,将秦浪川这一缸击飞在天。
秦绝响与敌方脱手,因为都着红衣,轻易混合,乱战当中占了很多便宜,杀敌固然未几,自保却也绰绰不足。世人刀枪并举,泼命死战,一时杀得府内血雾弥天,苦战正酣之时,忽听墙外街道上蹄声霹雷隆作响,秦绝响心中一亮:“是大伯和常大哥他们返来了!”
祁北山斜刺里插到,横刀便砍,那大汉分锤隔挡,骂道:“杂鱼滚蛋!奚某没空理你!”祁北山心想:“本来他便是风鸿野座下大将,八大人雄之一的奚浩雄。”断喝一声道:“先胜了我的奔雷刀再说!”
忽听哇哇暴叫之声,敌领军大汉抡锤杀向他来,骂道:“秦浪川老匹夫,还我袁兄命来!”说话间双锤挥动冲至,所向披靡。
间不容发,第三波火球流星雨般吼怒又至!
秦浪川在殿顶瞥见此人身形奇伟,狮眉豹目,髯如钢刷,双膀抡动那两口大缸,如同挥动着两个竹筐般轻松适意,不由也暗赞其神力了得!
秦浪川将缸中余水照火上一泼,殿顶烟起,顿时熄了一片,他就势扭解缆躯,单臂抡开,转了一个大圈,铜缸忽地脱手,直向墙外砸去,只听哗拉拉支离破裂声响,木屑崩飞,毁了两挺发射木架,紧跟着霹雷一声,铜缸上天半尺。放在架上未及发射的羊皮火袋嘭然爆碎,崩得四周数名红衣军人满身俱着,嘶号不止。
他喝了一声道:“拉!”
“我操——!”秦绝响双目冒火,猛摇轮盘,脚下疾踩,一支巨弩风驰电掣而出,直取南墙豁口!
顿时军人皆着红衣,手执火把,面庞整肃,冷悍非常。为首两匹高头大马之上端坐二人,一个鹰眉凤目,鼻梁矗立,紫带青袍,身形肥胖,手执双凤朝阳戟,另一人面色粗黑,宽额阔口,斜披花斑皋比袍,赤着一臂,肌肉虬结,倒提开山巨斧。
祁北山和他二人一递一扔,又连毁两支木架,当第五只缸再度投出,将落未落之时,只听墙外一声暴喝:“让开!”
秦绝响见势不好,使个滚地龙避在一边,大铜缸吼怒生风,正落在弩车之上,刹时间弦断弓飞,木架亦哗拉拉被砸得粉碎,巨弩车就此瘫痪。
秦浪川不屑与他斗口,心知敌众我寡,祁北山能拖住奚浩雄一人,已方伤亡速率便可大减,同时本身工夫比这些浅显敌军人高上数倍,脱手自是以强凌弱,轻取易得,仇敌再多,也只要受搏斗的份,这便与田忌跑马同理。此时东西两院中也杀声大起,秦浪川心想:“梦欢在东面自是无碍,不知西面的水鬼,吟儿是否抵敌得住。”兼顾无术,也顾不得很多,当下半句不言,只一味狠杀,身形到处,势如破竹!
墙外数十名红衣军人一齐扯动本来搭在墙头的五爪钢钩,霹雷一声,将秦府南墙拉出一个三丈来宽的豁口,砖石落地,灰尘纷飞。
火星被风吹得拖着尾四散落去,仿佛下了场火雨,秦浪川白发映得通红,于风中飘摆不定,亦如火焰相仿。他抹擦动手掌上的油火,向墙外望去,只见火球来处,竖着几支发射木架,近似攻城所用的投石车,布局却更加简朴,此时正有人在装火弹,中间另有几名红衣军人在持续组装新的发射架。不容忖想,第四波火球又至面前,秦浪川飞身下到院角,大手一张,抓住一只大铜缸边沿,那铜缸直径四尺二寸,外壁厚约两掌,内里另有半缸净水,却被他单臂一提,抡起来借它的重量,飞身带上大厅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