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力仍自未衰,势亦不减,携着凄号惨叫之声,巨弩连透十数人,穿出一道血胡同。
那人一击到手,昂然耸峙,眼角蔑然斜瞥殿顶哈哈大笑数声,五指抠紧边沿,将两口大缸抡开,吼怒生风。
秦绝响与敌方脱手,因为都着红衣,轻易混合,乱战当中占了很多便宜,杀敌固然未几,自保却也绰绰不足。世人刀枪并举,泼命死战,一时杀得府内血雾弥天,苦战正酣之时,忽听墙外街道上蹄声霹雷隆作响,秦绝响心中一亮:“是大伯和常大哥他们返来了!”
“清路!”
数百红衣军人如潮流般,随他自豁口处涌进秦府,两边立即在火海中展开搏斗!
秦浪川一边狠狠地脱手,一边心中起急,深思逸儿和津直他们如何还没返来,莫非途中有变?战局紧急已不容他多想,双掌到处,仇敌无不披血折骨,应手而飞。
那大汉手挥铜缸,向秦府高墙砸去,空隆一声山响,壁上裂纹反正扯开,墙皮爆起,砖土坚固摆荡,他却不在一处持续,而是沿路砸去,轰轰数声以后,墙底层内部已经数处坟起,摇摇欲坠。
秦浪川不屑与他斗口,心知敌众我寡,祁北山能拖住奚浩雄一人,已方伤亡速率便可大减,同时本身工夫比这些浅显敌军人高上数倍,脱手自是以强凌弱,轻取易得,仇敌再多,也只要受搏斗的份,这便与田忌跑马同理。此时东西两院中也杀声大起,秦浪川心想:“梦欢在东面自是无碍,不知西面的水鬼,吟儿是否抵敌得住。”兼顾无术,也顾不得很多,当下半句不言,只一味狠杀,身形到处,势如破竹!
秦绝响见势不好,使个滚地龙避在一边,大铜缸吼怒生风,正落在弩车之上,刹时间弦断弓飞,木架亦哗拉拉被砸得粉碎,巨弩车就此瘫痪。
祁北山斜刺里插到,横刀便砍,那大汉分锤隔挡,骂道:“杂鱼滚蛋!奚某没空理你!”祁北山心想:“本来他便是风鸿野座下大将,八大人雄之一的奚浩雄。”断喝一声道:“先胜了我的奔雷刀再说!”
墙外数十名红衣军人一齐扯动本来搭在墙头的五爪钢钩,霹雷一声,将秦府南墙拉出一个三丈来宽的豁口,砖石落地,灰尘纷飞。
二梯队红衣弩手刚一上前,锣声忽起,秦府阁楼上弓手一齐现身,箭如雨发,眨眼射死射伤二十几人,惨声一片。
高墙忽悠悠晃了几晃,霹雷一声,向内折倒,尘烟四起,数百骑战马扬蹄其上,突入秦府!
间不容发,第三波火球流星雨般吼怒又至!
奚浩雄圆眦豹目,抡锤痛骂:“秦老匹夫!本身怯战,却使家奴斗我!”
与此同时,那大汉右手铜缸也已掷出,击向冲袭而来的秦府刀手,数人遁藏不及,被砸得口吐鲜血。他今后腰上一抄,手中多了两柄亮银大锤,锤头一指,喝道:“给我冲!”
秦浪川在殿顶瞥见此人身形奇伟,狮眉豹目,髯如钢刷,双膀抡动那两口大缸,如同挥动着两个竹筐般轻松适意,不由也暗赞其神力了得!
火星被风吹得拖着尾四散落去,仿佛下了场火雨,秦浪川白发映得通红,于风中飘摆不定,亦如火焰相仿。他抹擦动手掌上的油火,向墙外望去,只见火球来处,竖着几支发射木架,近似攻城所用的投石车,布局却更加简朴,此时正有人在装火弹,中间另有几名红衣军人在持续组装新的发射架。不容忖想,第四波火球又至面前,秦浪川飞身下到院角,大手一张,抓住一只大铜缸边沿,那铜缸直径四尺二寸,外壁厚约两掌,内里另有半缸净水,却被他单臂一提,抡起来借它的重量,飞身带上大厅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