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
刘金吾转过身來,面对他十步开外的背影:“实在我是个很沒出息的人,感觉能仗祖宗的福荫,做这么个小官,衣食无忧,也就够了,每日玩玩乐乐,玩够了就抱怨几句,抱怨完了,再接着过原來的日子,甚么考武举、做大元帅,都是想想罢了,内心从沒当真过,”
常思豪问:“你认得他,”
不知不觉一壶茶下肚,台上已换了曲目,那男人唱道:“一片至心向谁哭,枉负兰情两三株,时样锦白全无信,春尽原來是我输,”女子款弦持续:“妻不妻來夫不夫,情到浓时受情诛,英红艳舞知春尽,好梦阑时我亦哭,”男人念几句白,又唱:“何必夫來何必妻,燃箕煮豆两适宜,不信雨后观虹起,终向如來行处栖,”
过桥不远便是马市,刘金吾在马厩中间蹲一会儿站一会儿,絮干脆叨地摸來讲去,他对相马也很有研讨,谈天之间还帮人卖了一匹,搞得浩繁马估客对他大是佩服,若不见他身上穿着富丽,直想拉他來做伴计,两人逛一大圈出來,在街上尝些小吃,常思豪惦记取绝响入京之事,便又到独抱楼來,离老远却发明内里幌旗皆撤,明白日的竟然上了门板,贴上了封条,他急冲几步,已然看清封条上是停业二字,并无官封印迹。
刘金吾怔而留步,忽大悟而笑:“啊哈,那,我不就成狗熊了吗,嘻,”头一歪,抬手敲了敲本身脑袋:“嗯,掰一根,扔一根,百发不中,亦能够量取胜,不赖不赖,”常思豪哈哈大笑,刘金吾道:“对了,您这‘无上豪杰门’是那里的门派,我如何仿佛沒听过呢,哎,等等我,等等我……”追了上去。
刘金吾道:“是啊,噶举派是西藏佛门正宗,支系颇多,徒众亦广,雄色寺便属于此中一支,我们京师白塔寺就有他们常驻的和尚,”
刘金吾见他皱眉,忙道:“您可别曲解,此为‘乐空双运法相’,绝非淫邪之术,实在明妃是密修者的同修火伴,由她专修聪明,而密修者专修慈悲,修行有成则慈悲与聪明具足,便可广利天下,度化万物百姓,乐空双运大法是噶举派至高绝学之一,修习此法得大成绩者代有其人,比如……”
肩舆渐行渐近,便看得出其工艺还是稍嫌粗糙,但是木质极其精密,有一种镔铁般的沉重感,法座上一名肤色乌黑的和尚背靠金花软垫,于流苏黄伞下闭目安然稳坐,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生得颧横口阔,巨鼻如斗,一身雪样白袍在阳光下出现辉光,殊胜寂静,他怀里横抱着一个小僧,小僧似已睡着,半身为一袭锦被所掩,长长的被角一向垂落在法座之下,上面绣有无数火焰、花朵和云烟,当中一只红色海螺素净纯洁。
“常兄,”
常思豪笑道:“是吗,那你最好多当真几次,就能开个面馆,做鸡皮疙瘩汤了,”
刘金吾咧嘴怨道:“搞甚么,离小年另有几天,不至于歇得这么早罢,”
常思豪眉锋微抬:“你还想学甚么,”刘金吾虚挥一拳道:“比如,如何打人,”常思豪道:“用步子卡定仇敌方位,还不是想如何打就如何打,”刘金吾嘬着嘴唇:“说的也是,不过光会步子仿佛方才入门罢了,如果会两手甚么绝招之类的就更好了,”常思豪斜眼瞧他一阵,道:“那我再教教你暗器罢,”刘金吾大喜:“好啊,”常思豪负手前行:“还是算了,你的暗器工夫,比我只强不差,”刘金吾大奇诘问:“我哪儿会暗器,”常思豪道:“如何不会,你的暗器工夫天下着名,扔玉米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