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孔敬希报告前情时。群雄并沒听他说这蒙面人带了剑。正自迷惑。夏增辉先认识过來。问道:“这蒙面人抓的剑。是棺中陪葬之物。”
孔、曹二老固然精力矍烁。却也都已是时至暮年。白发苍苍。群雄听他说这些。不免也感到苦楚。常思豪心中却想:“应红英此举说是孝心也可。但掌门过世。总该告诉传达。她对这二老封闭动静。莫不是因为管掌门之死确有蹊跷。怕他们二老停止查问。”想到这朝郑盟主、荆问种等人瞧去。他们都在凝神静听。未动声色。
群雄闻言圆散。退出一个空场。曹政武双手一分。身向前压。就在空场上演起步法。只见他前膝起处贴胸口。后足甩处扫臀尖。头颈前伸如鹰探。两手背行似飞燕。有识货的一见之下便即认出。这套轻功步法。恰是武林广传的“落地凤”。本來并不希奇。但是曹政武演练之际。前探之头颈忽高忽低。每将要颠仆时一振臂又挑掠而起。与头颈高度须保持稳定、走一向线的落地凤练法微有差别。
管亦阑道:“宝剑入土。未免有埋金之叹。何况此事已然传开。再将此剑陪葬。怕有蟊贼宵小偷坟掘墓。令我爹爹泉下难安。咱练武人爱好兵器。见到宝兵。不免不会动心。想那蒋昭袭也是爱剑之人。临时起意做下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甚么公道不公道的。也不必论了。小侄伤在这‘皑桑’剑下。每日看到此剑。便觉心惊肉跳。遍体不安。不管如何。也是不能将它留在身边了。现愿送予蒋公。请叔叔代为收转。”
群雄闻言深思:“看这景象。当时曹老剑客定然怒极。对蒋昭袭不是要打就是要杀。最次不济也是轰下山去。管亦阑怕给泰山派招祸。这才为息事宁人。委曲责备。当时出殡期近。诸事慌乱。应红英无法之下便顺了儿子的意。丈夫方才亡故便出这等事。她这孀妇的家。也真不好当。”
群大志里都明白。蒋昭袭在百剑盟里职位不低。武功修为又岂是易与。两位老剑客年高德劭。以二敌一大非光彩之事。但是现在管亦阑竟能合盘托出。明显真言不虚。只见他说到此处。歪头将泪水在肩臂衣上蹭了一蹭。缓了口气。道:“当时节打得虽快。动静却也不小。我娘、贾伯父、许伯父、白叔叔他们闻声而至。一见这场面也都呆了。蒋公是盟中贵使。我们不敢获咎。只把宝剑索回。将他送归客房。待到次日出殡之时。他和带來的几个侍从却已然不见了。”
现在瞧剑尖抵着鞘口。大半刃锋在外。颤巍巍映天生蓝。将那高高在上的血指模烘托得更加较着。群雄天然晓得管亦阑的企图。目光转向郑盟主等人。心中都道:“他盟里立剑为宗。高低人等无不爱剑如痴。如果浅显财物。蒋昭袭自不放在眼里。但是换作这剑。便难说不会心下生痒。”
石便休笑道:“老剑客打趣了。名誉这东西岂是称得的。”
孔敬希点头:“盟主释不避嫌。可见胸怀开阔。”舒了口气。持续道:“当时我二人既然瞧见。自不能坐视不管。便提了气跟踪下去。此人在山间绕了个大圈子。潜到灵堂以外。伏在院墙上探看。但是始终沒做出甚么破格的行动。加上脸上蒙着黑布。也瞧不清边幅五官。老朽也不好认定他就是蒋昭袭。
此言奇绝。郑盟主手托此剑。收也不是。还也不是。两难之际。只听管亦阑持续道:“小侄本故意让出掌门之位。就此退出江湖。但是娘亲对我希冀甚殷。小侄不敢拗逆。只好收理心机。重打精力。但愿今后能将泰山一派打理安妥。发扬光大。不孤负娘亲、众位师叔伯的希冀、两位师爷的种植和爹爹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