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听得发笑：“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全看人如何去用。怎能因噎废食呢。你这小子。定是太懒。才甚么都不肯学。”
常思豪闻之更奇。问道：“你净身进宫。和程大人有甚么干系。”
几人不再说话。偌大屋中。一时寂静无声。
隆庆笑道：“哈哈哈。原來你这不读书是假的。前人典范。也看了很多。却來说反话与朕打趣。”
程连安眼睛偷瞄。瞧出他这是含笑佯嗔。赶紧陪笑：“皇上谈笑了。服侍皇上对主子來说便是天大的大事。只不过皇上您是圣天子。甚么样的大事搁在您眼中。天然也都是小事了。”隆庆公然浅笑点头。
冯保苦着脸道：“千岁不知。我义兄只此一子。端赖他担当后代卷烟。他提出要净身随我进宫。我哪能允。劝他几日。他也不听。后來不知从那里寻了柄刀子。竟然……竟然就本身脱手。将人道割了去。”
常思豪问道：“那你又为何來做小寺人。”
常思豪回看程连安。只觉此事古怪透顶。
隆庆见他小小年纪。提及话來倒很成熟。点头之余悄悄一叹。说道：“这识见也对。但变法改制。倒也不满是好事。然非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能行也。以是古來成者廖廖。我们后代之人。比不得建国伟士、改正奇才。能用心务实。守成不亏。也就不错了。”
隆庆点头浅笑：“嗯。朕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胸无弘愿。哪算得上甚么明君。你起來说话吧。”侧看冯保一眼。目光颇含嘉许之意。
隆庆伸掌向常思豪略按。目光转回。沉了声音道：“你说。”
“是。”
程连安道：“人生活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我父却不明白。他在南边杀倭寇。平背叛。立下军功。做了官。脾气却还是沒改。我娘说以他的脾气。对敌则可。仕进可就不成了。公然后來在京任职时。冲撞了沈寺人。还好被寄父救下。贬至边关。捡了条性命。他为人朴重。普通百姓、基层军士都景仰他。本來能再度投身军旅。于他來说也算是得其所哉。但是后來番兵來战。势不能敌时完整能够暂退。重整旗鼓再來。他却挑选了死守孤城。不让寸土。百姓军士无知。信他跟他。甘与同死。成果导致全城毁灭。城亦被夺。不但失了地盘。连人也搭出来了。”
他与冯保声口分歧。但冯保只说本身的叔父是病故。并沒提是经小东子抨击、挨打受气而死。明显还为程允锋加了遮拦。常思豪听得两眼发直。想这行侠仗义四字。在本身心中。原一向是理所该当之事。但是程大人当年所为。确是美意办了好事。或许当时他不脱手。冯保一家受些欺负。也不过是每日落空一块豆腐。而抵挡的成果倒是家破人亡。究竟孰错孰对。哪个结局更好。一时恐怕还真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