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吾一笑:“归去了,”手往怀里一伸,取出那“百二秦关”的信封來,在掌心一抽,笑道:“不过把这个留下了,我们三兄弟结拜,他这当年老的总要出点儿喜钱,”说着向前递过。
常思豪摆手:“你留着罢,”又问:“皇上那边又有了甚么窜改,”刘金吾道:“能有甚么窜改,”常思豪目光冷扫:“跟我打哑谜么,你原來对徐阁老可不是这个态度,”
秦自吟道:“我有甚么气好生,我病的时候那般喧华折腾,都是你们在照顾我……”
秦自吟甩开他的手:“哦,人都死了,你还记取她的坏处,一听阿遥沒事,你却忍不住要笑出來,”常思豪瞧瞧刘顾二人,有些难堪,但是听到阿遥未死,本身内心忍不住欢畅,确也无可回嘴,秦自吟扁了扁嘴,接着道:“阿遥是很好啊,你肯替她暖脚,都不肯替我暖,我被人劫來抢去的,你见了面都不问我如何,也不问问我们的孩子是否安然,就只顾想着她,”说着眼圈红起,一甩袖子走向后堂。
常思豪道:“既然我们结成了兄弟,你何不对他直说了此事,也免得他为此悬心,”
常思豪淡笑:“好,我不说就是,”
刘金吾拿信封蹭着脸嘿嘿一笑:“实在也简朴,那天在石桥上,我在不是说了么,我这日子不能再这么烂下去了,要想有窜改,就得有行动,这东西就跟打赌一样,要玩就得玩大的,哥哥敢玩儿,小弟有甚么不敢跟的,”
常思豪见秦自吟闷声不语,上前拉了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
跟着话音,顾思衣挽着秦自吟徐行踱來。
常思豪长长吐了口气,漫无目标地摆布瞧瞧,问道:“戚大人也归去了,”
看着他这笑容,常思豪倒想起了在故乡堵鼠洞挖野菜的光阴,喃喃道:“你这么分开独抱楼,今后恐怕会常常去勒野狗了,”李双吉眼睛直了一向,又嘿嘿一乐:“嗨,干啥不是用饭,”常思豪在他肩上一拍:“你既然不肯回独抱楼,就留在我这儿吧,”
李双吉猛侧头望过來,一脸诧异,又见常思豪正伸出二指:“人为给你每月二两银子,可惜我这不卖酒招客,赏钱你就落不着了,”他顿时大喜:“这就够了,还要啥赏钱,”常思豪站起家道:“我这院子很多,你要情愿,就把老娘接來一起住吧,”李双吉眼睛圆起:“有这功德,常爷,您这是因个啥呀,这是,是因个啥呀,”常思豪一笑:“不因个啥,瞅着你,内心结壮,”
刘金吾道:“龙意难测,皇上是甚么人,据我对他的体味,谋逆反叛这类事,皇上最是不喜,你想想他为甚么肯把国库几近全数的支出拿出來支撑平倭,为甚么对王崇古、李成梁、俞大猷、戚继光这些将领这么正视,现在他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罢了,”
常思豪问:“娶了媳妇沒有,”李双吉点头:“嗨,不娶那玩意儿,现在女子,沒过门都是好女人,过了门偷人、底漏、扯老鸹舌,有几个是端庄人,娶回來沒的让俺娘受气,”常思豪发笑,心想这但是一杆子把一船人都打翻了,又问:“一千五百钱,够花么,”李双吉道:“还成,俺此人沒别的,就是吃很多,赚的钱买粮食倒够了,客人有打赏就割点肉和下货跟俺娘改良一下,吃不着俺也不馋,”常思豪笑道:“真不馋吗,”李双吉打了个沉儿,叹了口气:“嗨,实在馋了,就到城外勒野狗去,俺娘倒挺爱吃狗肉的,”
常思豪点头:“你就拿这些去办理宫里人吧,给梁先生安排戏码,必定就要挤到别人,分些好处出去,也免得你落抱怨,”刘金吾大奇:“二哥,你真是妖怪,你又沒在宦海待过,又沒在宫里待过,怎会对这帮人如此体味,”常思豪一笑:“有甚么希奇,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均衡,武功讲究力不出尖,这是劲的均衡,医学讲究阴阳调和,这是气血的均衡,延长出去,家国人道莫不如此,明白一样就一通百通,刚才你不还在说暖脚梳头不成厚此薄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