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绍应道:“是,是!”上来摘冠解髻,四人目光半晌不离,都集合在这上面。
常思豪当日见过陈胜一中刺后的模样,现在一见他伤处皮肤发干,心中顿时紧了。隔了好一会儿,只见陈胜一轻哼一声,二目展开,神采既喜又忧,声音降落地恨恨道:“是他……,是他……”隔了一隔,续道:“我早该想到的。那日苍大剑言说,秦家与聚豪阁中间的冲突,乃是朝廷指派东厂一手策划挑起,那么这个假袁凉宇,多数便是东厂的人,如此一来,只怕秦府会战之前,他们便早暗藏于侧了。”
马明绍道:“江湖上使此类外门兵器的也很多,固然伤口附近,却也难以鉴定。”三人听了均觉有理,一时候迟疑起来。隔了一隔,常思豪道:“陈大哥,我记得那日在黄河边你说,袁凉宇这黑刺所喂之毒甚奇,必是独门,是不是?”见他点头,便又续道:“那么我们将大爷身上中这毒弄一些下来,使到牲口身上,察看一下结果是否与之前你中毒时一样,岂不是就能辨别明白了么?”
他二人叙话,却把秦绝响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大哥,倒底如何回事?多数是谁?”
陈胜一赶紧问道:“小豪,如何回事?”
只见他饱满圆实的肌肉被烛光涂暖,一向连到小腹的稠密胸毛,使他看起来浑身高低仿佛燃烧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充满野性的彪悍,胸肩腹肋各处,有很多早已愈合的肉色疤痕,长是非短,交叉纵横,乍看上去仿佛爬满了淡色的肉虫。
常思豪点了点头:“我看多数是他。”
秦绝响眼睛转转,仿佛想到甚么有些喜相,瞧了眼陈胜一,鼻中却轻哼了一声,摇了点头。
陈胜一对他的话仿佛听而未闻,目光放远,仍自喃喃说着:“百剑盟与我们是友非敌,聚豪阁又铩羽而去,放眼全部江湖,除了东厂,还哪个能有气力在一夜之间,将本舵血洗一空?并且他们脱手狠辣,远非武林人士所及,目标和动机也是相称较着,嘿,亏我自发脑汁绞尽,竟然忽视了他们……”
陈胜一大喜,又摇点头:“不可,这毒的特异,全在于身材内部的反应和感受,表面只是发黑,与别的浅显毒药相差无几,对牲口使了又有何用?”
马明绍和秦绝响对视一眼,目光中均有迷惑,不知他俩这是甚么意义。
陈胜一勉强笑笑:“我有分寸。距前次中毒已过了好久,刺别的处所,我怕忆不起当时的感受……”
“没事的。”
常思豪道:“倒不是,大抵仇敌的兵器本身就是喂毒的,并不是怕人死的不敷实。”
马明绍瞧向秦绝响,目有相询之意,秦绝响道:“和你说甚么来着?这么快就忘了?常大哥的话就是我的话!还愣甚么?”
常思豪道:“且不忙说这些,你且看看,这几样药哪个是解毒的?”说着把几个小瓶托在掌心,本来他晓得陈胜一平时都带着各种药物,以是刚才早在他脱下的衣服中搜摸出来以备抢救。
这一下突如其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秦绝响喝道:“你干甚么!”伸手待要禁止,却见陈胜一已将刀抽回,退身翻腕,倒转刀尖,照定本身胸腹之间那道十字伤疤,扑地一声刺了出来。
常思豪瞧着他的眼睛,语声凝重:“我们说的,是假袁凉宇。”
常思豪目中精光一闪,似是认识到甚么,侧头道:“陈大哥,费事你解下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