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呵呵一笑。改容道:“皇上。有些话。臣不知当说不当说。”隆庆见他变得严厉起來。微微一愣。俄然猜到甚么似的。伸手一拦:“皇兄既已隐遁。徐阁老又无异动。他与南边之事。不提也罢。”不料常思豪却道:“我要说的与徐阁老无关。”
隆庆听干休扶椅背缓缓而坐。很久无语。
常思豪心中暗奇。道:“他携水颜香退隐江湖了。详细去处。恐怕沒人晓得。”只见隆庆神采一苦。忙又问:“出了甚么事。”隆庆回到桌案边抄起张纸简递过:“这是南边的军报。说是广东又有海贼呈现。并且水陆连络。估略团体上会有四五万人。范围之大。远超以往积年的倭寇联军。他们就趁年前这几天各处守军疏于防备。突破了一个县后悄但是撤。明显是在作打击的试演。更大的行动。只怕还在后边。”
常思豪瞧这胡同平静。摆布无人。便拉了冯保到墙边背风处。低声扣问:“以您和他以往的打仗來看。他是真的对事不对人。还是在担忧倒徐之计不成行呢。”
前面的轿夫们停了脚步。常思豪撩起侧帘來。瞥见是他。微微一怔。程连安也不走了。刘金吾靠近低道:“出事了。”常思豪眉尖一挑。听他语气心知必定不是功德。刘金吾道:“皇上召您和俞大人、戚大人进宫。很急。戚大人已经去了。”此时后轿并來。冯保也把轿帘撩起:“如何回事。”刘金吾又说了一遍。摆布傲视着道:“你们说。是不是徐阁老先脱手了。”冯保点头:“这连初五都沒过……”刘金吾道:“咳。他还管甚么月朔十五。说不定是比来这一阵我们打仗频密。让他给发觉了。來个先动手为强。”常思豪眼神一冷:“不要慌。他既是老谋深算之人。不看准机会不会等闲动手。戚大人和俞大人暂无把柄在他手里。怕者何來。你我又不是作贼。岂可如此心虚。自乱阵脚。”刘金吾凝目半晌。点点头:“您说如何办。”
隆庆道:“张阁老和朕筹议过了。他建议分兵两路。让戚大人赴广东。讨曾一本。让俞老将军归广西。以防古田。朕感觉还是比较稳妥的。但是对聚豪阁事。又不能不有所担忧。以是成心请贤弟随俞老将军督军同去。沿路探一探聚豪阁的真假。若得其便。就与老将军或收或剿。将其收伏平灭。以绝后患。不知贤弟可便利么。”
常思豪将轿帘一放:“看看环境再说。走。”
礼品往外一推。“咣当”一声。大门又复合上。门人连声告别也沒有。公然高低一体。全数“懒得理你”。
常思豪一愣。心想我说的是“换心”。如何到你这儿却成了“伐心”了。刚要说话。隆庆拍着他手背续道:“不过。开海封贡之事。干系严峻。须得经百官议后再定。我们火燎眉毛。还得先顾面前。曾一本这伙海贼范围不小。若能将他们一举安定。也能对别的各处有所震慑。古田方面原就蠢蠢欲动。此次曾一本犯广州。韦银豹说不定会借机发难。这一方又不成不防。”
隆庆看了看他。展袖表示道:“讲。”
常思豪低头看着纸简。却一个字也沒入眼去。揣摩:“有海贼。你问长孙笑迟干甚么。莫非这股海贼也和韦银豹的古田义兵一样。都属于聚豪阁的旗下。不能。照时候推算。他们策动进犯之时。朱情一伙都在京师。叛逆是件大事。总不能在这类环境下自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