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徐鹤城!”徐鹤城笑道,江湖经历非常丰富的他已经看出了柳如是的心机,不过他并没有太在乎:“柳先生两次相邀,我都有公事在身,本日方得前来,还请先生包涵!”说到这里,他微微向柳如是欠了欠身材。
柳如是这才认识到本身的失礼,她赶快笑道:“是我冒昧了,徐大人本日能拔冗前来,是如是的幸运。这里不便利说话,还请大人上楼!”说罢,柳如是赶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丫环小菊从外间出去,向柳如是福了一福,道:“先生,外间有家伴计,抬了些松江鲈鱼来,说是休宁程二先生叮咛送来的,如何措置,还叨教下!”
“扬州兵备道?徐鹤城?”陈子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冲动的红晕,声音也不感觉高亢了起来:“莫不是方才击败流贼,斩杀贼首‘一斗谷’、‘黑虎星’,救得扬州士绅百姓的徐大人?”
柳如是听了陈子龙的打趣,不由得掩口笑道,一时候眼波活动,仿佛秋水,饶是陈子龙常日里在养气实在下了很多工夫,一时候也不由失了神。他赶快收敛心神,问道:“如是,你方才说的徐大人是何人?他便是本日的主客?”
“这倒怪不得他!”陈子龙神采凝重:“自从秋后,闯贼便联络数十路贼寇冲出山来,江淮之间,东西千余里尽遭苛虐,我当时正在南京,就连这石头城都一夕三惊,连燕子矶上的游船都锁了,免得让流贼抢了渡江而来。史可法史大人领兵巡行安庆、池州等地,监督江北防务。而黄梅贼又攻掠宿松、潜山、太湖等地,传说罗汝才、张献忠二人领兵东来,兵锋直抵武昌。各地都只要缨城自守,坐视流贼四掠。唯有这位徐大人领兵痛击流贼,护得一方安然,江淮之间,只要中都与扬州没有遭到流贼苛虐。想来那些日子他必定整治防务都来不及,那里偶然候来赴你的约。”
柳如是与程二在扯着闲篇,徐鹤城这个正主反而坐在那儿沉默不语,只是饶有兴趣看着四周墙上的书画。陈子龙乘机察看起这位如彗星普通崛起的扬州兵备道。进屋以后,徐鹤城已经脱掉了那件呢绒外袍,腰间的长刀也已经解下,交给身后的侍卫,只留下腰间的那柄短刀。只见其腰背挺直,身材微微前倾,一身如铁打普通的筋骨肌肉,都包裹在他那件月红色的窄袖圆领短袍之下。这时婢女奉上茶水来,徐鹤城伸手接过茶杯,陈子龙看到他的手臂上从袖口处暴露一条丑恶狰狞的刀疤,一向延长到手背手指根部。陈子龙心中暗想:“此人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与我等闲谈品茶,仍然是一头随时都能够择人而噬的猛虎!”(未完待续。)
“先生,李公子,徐大人到了!”小菊悄悄的敲了拍门。陈子龙镇静的站起家来,从窗户向楼下看去,与大多数当时的中等人家宅邸一样,南楼下也有个十余丈见方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桑榆,另有几张石桌椅,一口水井,供仆人闲暇时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做些琐事。毕竟当时也没有玻璃,室内的照明前提都不如何样,很多时候在室外比在室内更温馨。而此时这个院子里站着十余人马,人如虎,马似龙,倒像是把院子塞得满满铛铛的。陈子龙与柳如是镇静的对视了一眼――这位徐鹤城徐大人公然不凡。
“那是,那是!”陈子龙笑道:“如是如果放出要吃松江鲈鱼的风声去,只怕这松江南楼之下堆满鲈鱼,只是鱼腥味重了些,怕是没法住人了!”
“是!”小菊应了一声便退下了,可半晌以后又返来了,有些活力的向柳如是说道:“先生,那伴计好生无礼,只是不肯走,硬说只要这里是柳如是柳先生的住处,便错不了。这些鲈鱼是程二先生送来,中午宴客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