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蓑道：“谁死了？”
媚春与密云的船也靠了岸，那位船夫说：“上头很穷，穷得没饭吃，各位去了，也不定能寻到甚么。”
那孩子说：“是我娘引来的，她也是来找虎符的。客岁我和阿爹去了蒙古，她找不到人，本年见我们返来，便又来了。”
媚春睁大了眼睛，“阿爹？”
兵士们已经上来十数人，并且越来越多，伊龄贺与霍青棠被团团围住，伊龄贺道：“你先走，我垫后。”
“呸！”媚春道：“你不是草包，你骗女人，你骗我们蒙前人，你骗我们的虎符，你是个大骗子，比人家草包还不如！”
媚春朝背面看，“少主被困住了，我要去救他。”
鞭子勾上富强的树枝，伊龄贺与霍青棠一道跃起来，两人仿佛平空就敢往山崖下跳。青棠扯着鞭子，鞭子拉长了，再摆一摆，鞭子更长一点。到半山腰处，伊龄贺一声口哨，通体乌黑的惊寒高山跃起，霍青棠与伊龄贺借势跃到马背上，神马嘶鸣，扬蹄远去。
“殉葬？他苟延残喘到本日，还殉葬？他不配！”
“好呀你，会武功？死老头子，你不是会武功吗，你如何不回你的大明尽忠啊，你回大明当将军啊，朱元璋不给你封一个大将军铛铛？”
媚春将刀别在腰间，“不会死的，我干爷爷他们在克鲁伦河兵戈的时候，翻城墙比这还伤害，我们蒙前人不能偷生，也不怕死。”
裴蓑夹着女孩儿，手里扯下一根藤条，他往山崖边上那颗大树上一挂，“走。”
裴蓑夹着小女娃，身后又带着密云与媚春往山里走，密云道：“如何还进山，我们要出洞庭，这里被围住了。”
“敢问裴公，可另有其他下山之路？”
媚春毫不客气，“把虎符交出来，我们要拿到辽东去，你带着做甚么，还想管我们蒙前人的军队不成？”
密云感喟，“的确兵行险着，让人防不堪防。”
媚春撇开首，指着裴蓑，“忠义难全？裴蓑，你就如许教本身女儿？你也配？”
密云插一嘴，“人家都结婚了，还女娃娃？”
两人堕入包抄圈，分开那颗大树越来越远，青棠握着鞭子，她掌心的宝石动了动，这是天蚕丝结的鞭子，青棠扯了扯，鞭身变长一点，她又扯了扯，鞭子更长一点。霍青棠沉了心，她拉住伊龄贺的手，“拉着我，我们走。”
媚春脱手猝不及防，裴蓑没如何大行动，他就这么一晃，等闲避过了媚春的双刀。
裴蓑半黑的头发吹散在风里，男人不轻不淡的声音飘过来，“我会带到宅兆里去，与我和穆阿的骸骨同葬。”
村庄入口在山后背，绕过半截山腰，便见一块牌坊，‘纯洁永烈’。青棠昂首看一眼，“这是前朝的牌匾，蒙古天子赐给纯洁烈妇的。”
船夫很有经历，火线河中有个旋涡, 他不动，等小舟行至旋涡，船打了一个飘，便转了方向, 往上□□。
到那天梯下头之时，惊寒扬蹄，鸣了一声。
那兵士本来不肯说话，青棠作势就要将他踹水里去，那人道：“是是是，我们是总堂的人，是总堂的......”
青棠笑，“裴公看错了，我不是蒙前人。”
伊龄贺站稳了，密云收了刀，裴蓑瞧青棠，“女娃娃也是辽东草原上的？”
船夫将钱收进怀里，又说：“上君山非常不便利，特别那天梯，险得很，年年都有人掉下来摔死，这又下过雨，很滑的，几位谨慎些。再就是上头村庄没几户人家了，都是老的、弱的，强健些的都下山讨糊口了，几位也不必然能寻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