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中心集权制下的宦海,决定官员升迁去留的,不是来自于上面的力量,而是上面的力量。以是洪鸣起敢闹得鸡飞狗跳,不怕获咎人,靠得就是张居正一句话,有朝廷给他撑得腰。
说完陶望龄拱手后,也是拜别。
当年孔子周游各国,却没有门路,不由对弟子感慨。
“猖獗?”屈横江板起脸来喝道,“到底是谁猖獗?比来是谁弄得都城鸡犬不宁,读书人们怨声载道?”
林延潮被陶望龄这一句话震惊,不由想起的畴昔之事来。
“你要抓人拿人,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处所!这是国子监!是天子辟雍!朝廷尊儒学、施礼乐,宣德化之地!谁许你们这些刑部的虎伥来这里抓人了!”
这就是墨客执见了,也是儒生的风骨,如同当年的山长,宁肯他杀明志,也不肯让步。
这就是官本位的弊端。
这吏员点点头道:“好,他们先跟我走吧!”
在等候当中,吏员瞥见,很多监生从监舍的门窗里探头来看。
屈横江一句厉过一句。
半晌屈横江等数名监生已是站在监舍以外。
说得好,一旁监舍里,都是替屈横江喝采。
这名官吏喝道:“屈横江不要辟谣,这几百名读书人昨日我们就已是放出大半,剩下的如卢万嘉之流都是真首犯事的,你若再猖獗,不要怪本官不客气?”
屈横江嘲笑道:“问话?这几日来,都城三百多名读书人被关进刑部大牢,这也是问话。”
刑部官员吓得双腿直颤,面色惨白颤声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人干甚么要造反反叛吗?”
无数监生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手指口骂。
徐火勃也是道:“是啊,教员现在就是不作为,也不必然能逃脱干系。一旦朝廷命令打消永嘉之学,官方因敬佩教员,进而对永嘉之学感兴趣的读书人,就会是以受害。那么对教员的名誉打击不小。”
至于陶望龄说得更是断交,道之不可,吾宁死矣。
这位直讲惭愧不能答。
林延潮看这两名弟子如此模样,也知本身方才话说得重了些。
陶望龄,徐火勃见林延潮如此慎重,略微绝望。
如果政治主张,不能推行,宁肯死了。
宦途宦途与推行学说,二者可否合二为一,不相互抵触呢?
到了最后四周监舍大门一开,上百名监生冲了出来,当下博士直讲,以及刑部官员都围在当中。
“等等,我等为何要与你们走?”屈横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