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一板一眼的宣完懿旨后,一张老脸似绽放的菊花,陪着笑容道:“老奴恭喜太子,道贺太子!”
“太后您也想想,不管他的母亲是谁,太子都是皇上的亲骨肉,您的亲皇孙。”说到这里竹息的声音俄然低得只要二人可闻:“太后圣明,……当日太后发落了她,可知皇上今后和您生份多少年?”
仲春十九这一天太子朱常洛朱常洛乘坐玉辂华盖,羽扇幡旗相护,幢幡纛旌罩顶,由鸿胪寺奏礼、执事官导引,后有虎贲卫盔甲光鲜随护,焚香鸣炮,一行人浩浩大荡簇拥着由慈庆宫出东华门,谒太庙,祭六合,过金水桥,入承天门,直往乾清宫而来。
“有国而家,有君而父,义兼二极,重系万邦。何好非贤,何恶非佞,何行非道,何敬非刑。居上勿骄,从谏勿弗,懋兹乃德,惟怀永图。用陪贰朕躬,以对扬休命,可不慎欤!”
从洒扫装新太庙到炼制太子金宝,从车马鸾驾到王袍冠冕,事无大小,各种筹办,千头万绪,不一而足。
庆祝朝拜的声音有如山风穿林,波浪拍岸,刹时传遍了全部紫禁城。
但是太子登基的事对于诸多金马玉堂为官的大人们,意义就远远分歧。自从仲春二一朝后,前朝后宫中有人欢乐,有人得志,但更多的是有人忙得脚后跟碰后脑勺。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对哀家是美意,何罪之有?”
慈宁宫的李太后静躺在榻上,从仲春二到明天,不太短短几天工夫,多少年保养恰当的脸上已经现出几丝深深的纹路。
门外俄然传来一声朗笑:“殿下天纵睿智,老臣不堪佩服。”
“建立储嗣,崇严国本,以是承祧守器,以是继文统业,钦若前训,时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禄,奄宅九有,贻庆亿龄,肆予一人,序承丕构。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无疆之休,亦无疆惟恤,负荷斯重,祗勤若厉,永怀嗣训,当副君临。”
周宁海带着懿旨传到太和殿时,当时太子朱常洛正带领百官刚入乾清宫,赶紧跪倒听旨。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固然眼下只是太子监国,但传言纷繁不决,现任天子躺在乾清宫静养,详细甚么时候好那可说不定,保不齐……好不了也不是不成能。
“竹息,哀家一把年纪的人,不是想要争甚么,只是想到这大明江山,要落阿谁女人的孩子手中,哀家咽不下内心这口气!”
见周宁海笑容如花的退去后,沈一贯等一众大臣一齐松了口气。本来明天最怕的事就是太厥后砸场子,固然经众臣公议,又有万历钦批的奏折,但是李太后毕竟是这个宫中最高贵的大佛,如果没有她的贺旨,这个太子加封典礼于礼出缺,不免为人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