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没见如此希奇古怪的一家子,这兄不兄弟不弟的就够奇怪,竟然……这连嫡亲伉俪都这个模样?案情刚一开端,论起奇诡起伏,让这些审案无数、见多识泛博人硬生生有种感受,明天这出案如何堪比正在看戏文一样的出色起伏,跌宕不平……
直到现在,老神在在的王述古抬起一向垂着的眼皮,悄悄一拂袍袖,伸手抱拳向身后一众诸官做了团揖,“各位大人,下官身受太子殿下谕令审案,只得僭越了。”说罢飘然下堂。
王述古喝道:“来人,去带李氏来!”
“好一个奸猾之徒,本官如果给你动刑,也就成了屈打成招了罢。”皦生光梗着脖子不说话,权当默义,王述古呵呵嘲笑:“看来不给你拿出点真凭实据,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皦生光两只眼金星乱冒的死死盯着面前这张纸,耳畔却尽是忽忽风响的声音,脑海中清楚明白的响起昨夜李头俯在自已耳边说的那句话……皦生光不是傻子,本来另有些含混浑沌的心机在这一刻豁然开畅!如果真的按他所说,自已可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傻子,何况自已已经上过一次当,莫非还要上第二次么……皦生光俄然吡着牙笑了起来,牙齿闪亮,神情狰狞,有如困兽。
不一会,两个刑吏押着一小我上堂跪下,王述古微微嘲笑:“皦生光,你昂首看看,他是谁?”
王述古乌青了脸,猛得一拍惊堂木:“皦生光,本官问你话,何由发笑!”
王述古冷哼一声:“皦生彩,你兄长各种不堪之事与本案无关,且说重点罢!”
有书吏将那份妖书送了下来,摊在皦生光面前,恶声恶气的吼道:“快看,看完回老爷的话。”
皦生光颤着声音道:“你说咱爹如何了?”
皦生彩看都不看他一眼,极其讨厌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别叫咱爹!俺爹早就让你气死了!”
金殿上决定三司会审的当天,他便收到钱梦皋带来的沈一贯亲口传信,萧财主很清楚自已是如何当上这个刑部尚书,汲引之恩涌泉相报,但是在这济济一堂、众目睽睽之下,这手脚如何动、如何动成了个大困难。
他的答复顿时引发一片抽气声……众官交头接耳:这个家伙公然刁猾!在锦衣卫不是都招了么?如何,看到人多昭雪了?有几个擅于科罚的已经开端嘲笑,当锦衣卫的板子是板子,刑部大堂上的板子就是茹素的么?
这一句话说出来,不但皦生光戛的一声住了哭声,就连王述古都是一愣,更别说身后坐着的那一群官员们……一时候‘啊’、‘哼’、‘哦’各种声音迭出不穷。
看着皦生光亮显颤抖了下,王述古以目表示摆布:“将这份妖书送下去,给人犯过目。”
王述古嘴角现出一丝嘲笑:“很好,你很有才啊。”
怔怔看着一天花雨般洒落下来的纸,皦生光颤抖动手拿起一张纸,看了看放下,又能拿起一张,蓦地瞪大了眼,沉身大汗淋漓,嘴里喃喃自语:“不成能啊……这如何能够?这必定是在做梦!”
皦生彩磕了个头,“是,回大人的话。俺这哥哥固然操蛋,但是俺那嫂子倒是好人一个!此次的事是俺嫂子捅出来的。”
皦生彩低着声音:“回大人,皦生光是小人的哥哥。”
时到现在,皦生光就是想不写也不得不然,颤抖着写了十几个字后却再也写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