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站起忽觉头中一阵晕眩,身子蓦地晃了几晃,到底没能站住,直挺挺跌了下来。朱常洛大惊,急行几步一把将王皇后扶起,“母后,谨慎。”
不得不说,对王锡爵朱常洛另有很歉意的,因为要解自已诏狱之困,申时行才将他拖出山的,短短一年时候,这位王阁老因为支撑三王并封,已经使他半辈子积累的名声输得一干二净,名声这东西对于士大夫们来讲,那但是比命还金贵的东西。这让朱常洛心中实在难安,一封信或许窜改不了甚么,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
乾清宫里,万历心神不定,堆得小山一样的折子只批了几本,便阖着眼支颌歇息。黄锦悄悄推开宫门,手中丹盘之上放着一盏参汤,轻手重脚的放下以后,刚筹办挪步后撤,万历俄然展开眼,“黄锦,你说他是甚么意义?”
作为首辅的王锡爵重新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在接到叶赫托朱常洛转交的信后,第二天就上了请辞折子。但是万历死活不肯放他走,折子递上去就石子入水,连个声都没有直接沉底了。王锡爵无法,接连上本请辞无果以后只得闭府称病。
与此同时,郑府内叶向高凝睇着顾宪成,一脸疑虑。“先生,睿王就藩路程期近,但是这几天皇上这流水般的犒赏是不是过分份些?”
朱常洛跪在地上,王皇前面无神采,与平常见了朱常洛欢乐的神采大不不异。绘春看出不对劲,先将殿中诸等闲人全遣了开去,担忧的望了一眼皇后,回身出了宫门,和几个大宫女在外边轮番巡查,以防隔墙有耳。
翌日,睿王朱常洛的一封奏疏,就象一瓢凉水给开了锅一样的朝廷降了温。折子中对自已欣然接管三王并封的旨,并自请就藩的事祥细做了解释,对于皇上和群臣的厚爱表示感激。这封奏疏让筹办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群臣们顿时撒了气……自已在这折腾,人家正主已抓起腚跑了,这另有甚么意义……
永和宫这几天也没消停,小福子领着世人里外一通清算,将朱常洛用惯的一些东西十足带走,天然也少不了各宫的犒赏,此中以储秀宫为最,各种大箱小箱,珍宝玉玩赏了很多,朱常洛来者不拒,一一收纳。
黄锦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万岁爷还是在为就藩这事头痛呢,身为司礼监秉笔寺人、乾清宫首级大寺人,黄锦的定见对于万历一向很首要。可这个事黄锦晓得没有自已能插嘴的处所,沉吟一下只得实话实说,“陛下,说真的老奴不懂睿王爷为甚么要这么做。”
“禀殿下爷”小福子人如其名,圆圆的脸满是福相,固然没有小印子的灵慧通透,但胜在忠诚诚恳,“这是王阁老托人送来给殿下爷的信。”
王皇后茫然定了定神,俄然一把将朱常洛推开,脸上泪水纵横,几十年养成的崇高娴雅荡然无存,嘶声喊道:“你让我谨慎做甚么?谨慎有甚么用!我十四岁嫁与你父皇,当初那几年也是好过的,可惜天不佑我,老天罚我无子无女,一向到赶上了你……”一个你字出口,却已是哽咽难言。
“口口声声是为朕分忧,但是在朕看来,你还是对这个位子没有断念啊!既然如此,你的封地朕还真不能放到远处了……”自言自语的万历俄然笑了起来。
这几天朱常洛和叶赫会商过多少次,以为自已的封地必定在南五省这几块地,但是没想到竟然能是北五省中的山东济南府,要晓得大明时山东固然不是甚么富庶之地,可比起穷山恶水的南五省,倒是要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