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确是又累又饿,欣然接管这项建议,袁茂和樊大坚掐灭火绳,清光铳管里的铅弹与火药,胡桂扬放下承担,与世人一块围火而坐。
红脸军官往地上吐了口痰,扭头向身后的火伴说:“这小子说话这么横,没准真是锦衣卫,你们说如何办?”
胡桂扬已经走远,袁茂道:“可我们的鸟铳透露了。”
一队官兵横在路前,全都骑马,手持长枪大刀。
“先坐下烤烤火吧,三位想必饿了,这里有酒有肉,我们边吃边谈。”
“强盗?这里如何会有强盗?尤五六,如何回事?”
“把你的鸟铳筹办好。”胡桂扬号令道,对方有弓箭,一时惶恐逃蹿,万一再杀返来,远远地放箭,他们一定能抵挡得住,“真是费事,你们等在这里,谨慎防备,我去看看。”
红脸军官离得近,坐骑吃惊更严峻一些,调头就跑,没出几步,军官跌落,一只脚被马镫卡住,又跑出一段才离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胡桂扬很惊奇,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名像是军官的人身上,抱拳朗声道:“中间是哪个卫所的将军?我们碰到盗贼,看到他往这边跑了,带着三匹骡子。”
胡桂扬大惊,顿时明白过来,“沈乾元?”
袁茂仍然感到吃惊,“他既是达官,领朝廷俸禄,就没有下属管他吗?”
胡桂扬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出城,来的又是荒郊,筹办得不敷充分,火急地需求有人互助。
“你们三个哪来的?要去哪?带着甚么?”军官粗声粗气地问。
另一人道:“不消问,必定是去西马屯大铁锤家喝酒去了,他们是一伙的。”
“行,你应当早说,我又不是铳手,哪懂这些端方?可我打得挺准,一铳就中,就算是老赖,也就是这个水准吧?”樊大坚非常对劲,实在两边相隔极近,想打不中很难。
深更半夜,田野燃烧,如何看都有些诡异,袁茂和樊大坚仓猝将火绳重新扑灭,然后才跟着胡桂扬前行。
袁茂和樊大坚一向握着鸟铳,不敢让火绳燃烧,胡桂扬背着两个大承担,让他们腾脱手。
胡桂扬一打眼,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你偷了我们的骡子。”
“对啊,鸟不拉屎的处所,你们又跑来干吗?我不记得四周有卫所。”
“戋戋鄙人,真人樊大坚。”
“我跟着你们的足迹来的。”樊大坚更胡涂,四周望了望,“连点灯光都看不见,此地间隔都城真的只要十几里?”
樊大坚重新放药塞弹,因为太冲动,火药倒得有点多,经袁茂提示,又倒出一些,嘴里却不闲着,“别担忧,这些人必定是假装成官兵的强盗,杀就杀了,不会惹费事。”
“哦,那是大刀关达子,他们真是官兵,各个卫所的人都有,结拜为兄弟,常常掳掠商旅,平时不如何来这边,你们是赶上了。我如果走得慢点,或者返来时没绕路,估计也撞上了。关达子心恨手辣,明天如何开恩留活口了?”
军官穿戴甲衣,但是没戴头盔,头上系着一领深色方巾,长着一捧稠密的髯毛,跟马鬃连在一起,脸很红,落日晖映下,如同一块燃烧的柴炭,红得有点不太实在。
胡桂扬向袁、樊二人使个眼色,两人握紧了鸟铳,用手挡住早已扑灭的火绳,在外人看来,这只是用布包裹的两根木棍。
红脸军官骂了一句,“鸟不拉屎的处所,来查甚么案?”
“我觉得……你抬手了嘛。”樊大坚不美意义地说,两眼却在镇静地闪动,仿佛感觉放铳比做法事成心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