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过来,苦脸道:“四叔,不是说好了吗,在外人面前别叫我狗蛋儿,叫我小2、跑堂都行。”
刘四掌柜敬一碗酒,“本来呢,对赵百户的话我是似信非信的,但是――”刘四掌柜摇点头,将跑堂的侄儿推开,“赵百户死得这么俄然,膝下无儿无女,只要你们这些异姓干儿子,把亲戚也都获咎了,家业倒是不小,连个能担当的人都没有。你说,是不是真有鬼神在奖惩赵百户?”
“筹议事情啊,大师都在家里,就你在内里喝酒。”
刘四掌柜愣了一会,随即笑道:“赵百户实乃非常之人,我如许的小老百姓比不了,该拜神还是得拜神,该驱鬼还是得驱鬼。”
刘四掌柜点头,“你的怪脾气跟赵百户一样。”
“那这事还真问不到你身上。”
“你就是在大街上吐过、拉过,这件事也得交到你手里。”孙龙脖子梗得更高,“这不但是我的主张,你的那些兄弟,另有西厂、东厂都是这么想的。”
“归去干吗?”胡桂扬斜眼问道,酒不醉人,他本身想醉就醉。
“茶记账,酒我请。”刘四掌柜笑道。
“呵,话是这么说,其他义子可都留在宅内,你如许做……”刘四掌柜笑着点头,固然熟悉,有些话他也不好说。
“要问赵家的事,去找大哥和五哥,我甚么都不晓得。”胡桂扬几句打发走东厂校尉。
胡桂扬跟在前面,消停了一会,俄然笑道:“二叔,你真像是乌龟成精。”
刘四掌柜端起碗,正要再敬,从内里跑出去一小我,看到两人在茶社里喝酒,先是一愣,随后怒道:“三六哥,你、你……”
“两年零三个月。”
“二叔,此后谁拿鞭子抽我们啊?”
老者话刚说半句,胡桂扬捞出一手酒,送到老者嘴边,笑道:“二叔,我们爷俩喝一口。”
“可客岁妖狐的确呈现了,就在城里,杀伤很多人。”
巷子里很多人还在往赵家瞧望,瞥见胡桂扬东倒西歪地走来,纷繁遁藏。
“不对,另有六位兄弟在内里公干没返来。”
坛里的酒已经未几,胡桂扬右臂夹着坛子,左手入坛捞着喝,淋淋漓漓,胸前湿了一大片,更像是失态的酒鬼。
“也就是你。”一碗酒下肚,刘四掌柜的舌头就有点大,“换一个赵家人,我毫不会说这些。”
“赵百户有几句话让我印象最深,他说‘为甚么非得被鬼神打单才气发善心、做功德呢?我不需求,我信赖很多人跟我一样不需求,我们做功德只要一个启事――’”
“你搬出去三年多了吧?”
“寄父方才入棺……你真是……唉,大哥、五哥叫你归去。”
刘四掌柜一瞪眼,跑堂仓猝道:“我去拿酒。”回身小声嘀咕,“一坛烧刀子,还‘收藏’……”
“将心比心。”两人同时说出这四个字,相视一笑,持续喝酒。
刘四掌柜说到兴头上,一拍桌子,“狗蛋儿,去把我收藏的烧刀子拿来,我跟桂扬老弟喝一顿。”
刘四掌柜与赵家的义子都很熟,接到聘请也不客气,出柜台坐到胡桂扬劈面,略一拱手,“刚才你恰好走出去,对锦衣卫我不能不说实话,何况那是东厂的人。”
孙龙夺过酒坛,想扔在街上,晃了晃,发明内里另有点残剩,因而双手抱着,“走,跟我回家。”
“如何?”刘四掌柜问。
“寄父在的时候,还得几分自在,现在人不在,反倒束手束脚。好吧,我也不难堪你,茶酒记账,过几天来结。”
孙宅比赵宅小很多,奴婢更少,一名比孙龙更老的仆人颤颤微微地端来茶水,胡桂扬喝了一大碗,感觉复苏很多,他本来就不是真醉,只是情之所至,暴露张狂赋性,宣泄够了,天然也就沉着下来,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