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嘲笑一声:“我如果贼人,你等皂吏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了!本日既是落在你等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我下跪,那是做梦!”
见县令亲迎,阎应元很有些受宠若惊,忙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卑职幸不辱任务!”
阎应元道:“临时一试,若成,江阴将再无水匪之患。”
“你的那帮兄弟,也没有乱杀百姓么!”阎应元厉声道。
“你这话倒是说差了,我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闯贼兵临京师,先帝宁死不平,煤山就义便是明证,朝廷何时畏敌如虎过了?”阎应元反问道。
“全数押入大牢,至于匪首,直接斩了便是。”林之骥虽是墨客文臣,现在确是一脸的煞气。
一箭射出,阎应元部下不断,又连发了三箭,连续将王斗身后的几名持刀悍匪射倒在地。
“丽亨辛苦了!此战大展我军威风啊!”知县林之骥一把扶起了阎应元,亲热的握着他的手,一脸的高兴镇静之色,江阴县有此能吏,必能常保承平,怎能不喜?
王斗小腿固然受伤,行动还是矫捷,他腾挪之间,手持腰刀,势大力沉的一劈,胜利削断了一根长枪。
“好一个嘴硬的贼子,我倒要尝尝,究竟是我手中的水火棒短长些,还是你的嘴皮子短长些!”衙役气急废弛地说着,就想拿出水火棍给这王斗来上几下。
王斗把一柄腰刀使得风车一样团团飞转,连着格开了刺来的两枪,第三枪却没能躲过,只觉左肋一疼,便扑通跌倒在地。
呼呼呼……
“那……哼……”
疆场中的情势又产生了窜改,王斗方才削断了一根枪头,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唰唰唰”又有几根长枪刺向了他,别离点向王斗的喉头和双肋等关键之处。
看着退返来百残兵败卒,顾三麻子面色发白,一脸的惊魂不决,部下劝道:“当家的,我们入彀了,此地不宜久留,从速撤吧!”
不远处,处在几个亲戍卫卫当中的阎应元遥遥赞了一声。
一番苦战下来,几百乡勇只死伤了五六人,却射杀俘虏了水匪近两千人,可谓空前大胜,战报露布以闻,江阴城内的百姓驰驱相告。县中乡绅百姓扶老携幼,站立在两旁看着乡勇们得胜而回,是喜笑容开。
阎应元内心赞着,神采平静稳定,飞速地取出硬弓,抽出一根箭矢,拉弓引箭,“嗖”得一声箭矢疾射而出。
“投降不杀!”
王斗低声咕哝几句,到底还是无言辩驳。
“现在国度多难,流贼,胡虏残虐北方,指不定哪天十万胡骑南下,饮马长江。若朝廷在,我军民百姓就能万众一心,摈除鞑虏,重创承平;朝廷如果亡了,我汉家百姓俱将成为鞑虏的仆从,任由鞑虏凌辱,到时候莫非你就甘心成为鞑虏的仆从吗?”
“投降不杀!”
“朝廷?”王斗又是一声嘲笑:“京师都破了,崇祯爷都吊颈了,现在另有朝廷吗?”
阎应元命乡勇押送着受伤的王斗和一千多的水寇俘虏们,往城中县衙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