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看她神采愈发潮红,从速冲下人使眼色。
全部城中的堆栈早已被学子挤满,街上也极其热烈,尤以笔砚铺子和书店为甚,不起个大早都难挤出来。
朱琳渼见甄真还是挣扎不止,只得叹口气叮咛那几名下人道:“把手绑上吧。”
半晌,终有几个胆小的见甄将军手中已无“兵刃”,这才上来将甄真按住。
朱琳渼深揖一礼,“我代甄将军与你赔个不是,她言语多有冲犯,还望你包涵。”
待木氏兄妹拜别,朱琳渼让人给甄真送体味酒汤去,又闻太王妃找他。
甄真这话别人不解其意,门外的石霖和几名亲兵却知之甚详,皆是差点笑出声来,仓猝以手掩口。
木芷晴小声道:“小女服膺。”却以细不成闻的声音补了句,“只要她不来惹我。”
未等他细想,屋外又传来丫环们的尖叫声,“拯救,拯救啊!”
“甄将军发酒……啊,不,是在园子里练剑了!”
先前的几名学子忙号召道:“叶兄,连你都来了!”
朱琳渼转头正见太王妃一脸猜疑地望着本身,低头干咳一声,正思忖如何圆场,余光却瞥到木芷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小对劲。
甄真这才被几名细弱的婆子架走,身后还留下一串笑声,“我会欧罗巴剑舞,凡人可贵一见哦……”
几名下人忙上前搀住甄真,不想她又望向太王妃,出声笑道:“太王妃,饮宴可显沉闷,要不,小女为您舞剑扫兴吧……”
城西一家小酒坊中,几名墨客正聚于一桌,虽只点了些花生、蚕豆之类,却佐着米酒谈笑风生。
待至近前,两人又要施礼,却被朱琳渼虚拖起来。木靖只得揖礼道:“殿下,前日家父来信,大胆扣问殿下,雄师约莫何时启行?木家好提早筹办一应辎重粮米。”
宴毕,太王妃又拉着木家兄妹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复塞给二人很多礼品,这才放他们分开。
朱琳渼忙向太王妃表示一下,回身拉上石霖朝声音传来之处赶去。
“还好祝兄在江西的同窗早送了动静来,不然我等恐也是那般。”
有人笑问道:“叶兄,素闻你不喜功名,数次秋闱都没见你,怎这宣部招考却又来了?”
朱琳渼知他问得是征讨沙定洲的雄师,将木氏兄妹让进书房,先对木靖讲了西征的大抵安排,末端又对他道:“可否使令妹借一步说话。”
他之前也见过甄真喝酒,从未有过本日这般数杯便醉的环境。故而他猜想或是木芷晴搞的恶作剧,摸索之下公然如此。
木芷晴被他盯得内心发虚,只得垂首道:“殿下勿怪,小女知错。
“甄将礼服下的仅是萧锣甲晒干磨成的粉,会使酒力更快上头。甄将军歇息一下便好,定无他碍。”
隆武朝的主旋律便是战乱,兼朝廷又贫困得志,是以连客岁秋闱时都没这般气象。
“还好。哎,你们啊……”朱琳渼苦笑点头,“今后可莫再如此作弄人了。”
石霖仓猝上前一把夺下甄真的扫把,却见她愣了愣,喊一声,“我要耍剑。”回身去抢不远处几名亲兵的佩剑。
朱琳渼自是晓得这内里的意义,不由额头泛黑,回身叮咛道:“甄将军怕是醉了,快扶她下去歇息。”只怕她又说出甚么胡言乱语来。
“这是,谁能想到这宣部看中的竟是编写贩子俗文和戏本,真是奇哉。”
他原觉得她会说甄真发酒疯的事儿,却不料太王妃很有些奥秘地对他道:“那木家小丫头倒是不错,举止端庄,模样更是不错。我看着挺喜好,只是出身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