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那东番、吕宋、交趾等地的粮价极低,朝廷派了多量海船前去采买,以朝廷拨发的七十万两赈灾银,竟充足买下七十万石粮食!
不料以后几日,又有海船停靠诏安,传闻仍运了两万石粮米来。
“那边?”林尊宾一愣,随即道,“自是被百姓买去……”
南靖城外,户部侍郎林尊宾看着不竭从港口装满粮食驶来的马车,不由迷惑地对站在侧火线的杨廷麟揖道:“阁部,下官倒有些不明白了。若您一早便知会有多量粮米运抵,为何不直接低价售粮,以敏捷停歇米价?
“但如此一来,百姓难道也要高价买粮……”
“非也。”杨廷麟再次点头,“浅显百姓那里抢得过这些奸商。我敢断言,近些天闽南百姓当是以朝廷拨予各村的灾粮度日,买粮者寥寥。
还说迩出处于海路不畅,故而粮价较高,等过些时候代价定会比客岁此时还低。
这段时候他每天都听宣教府的大戏,宣教们也每天都会报出本日运抵闽南的粮草数量,从四千石到一万石都有,这令贰心中对朝廷在南洋买下了七十万石粮米的说法也愈发信赖了。
而另一边,鲁元厚的日子却过得极不顺心。
这日晌午,几名做粮食霸盘的奸商齐聚鲁元厚家中,商讨今后战略。
未等他发问,柳程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满头大汗道:“店主,据闻朝廷的运粮船两日前便已泊于诏安港,载粮米近两万石!”
杨廷麟接道:“若我们以每石一两五钱的代价开仓放粮,这四万石粮食奸商仅需六万两银便可买断,厥后定转手加价十倍售于百姓。
林尊宾也是聪明人,稍一点拨立即便明白过来,这些奸商要做霸盘,定容不得比本身售价低的粮米呈现在市道上。故而官粮一出,他们必会将其一扫而空。”
一旁姓刘的奸商皱眉道:“据闻朝廷搞到了七十万石粮食,若果然如此,便是杀了我们也不成能全吃下来啊……”
成果这一听之下,他差点惊掉了两魂六魄。戏台上演得竟是迩来朝廷调粮之事。
“我派人每天都在诏安盯着,确有载着夷人的海船不竭停靠,大袋卸粮。”
几个时候后,鲁禀朝仓促返回,说城郊果有大队粮车当场售粮,糙米仅卖五两多一石。
“哼,妇人之仁!”他白了那小妾一眼,“不过一些泥腿子和贱民罢了,时逢乱世,性命值几个钱?何况他们会饿死,还不是朝廷赈灾不力……”
颠末一阵令人堵塞的沉默,刘掌柜摸索着说道:“不如……我们就此罢手,将囤积的粮食以五六两一石的代价卖掉,总还是有赚头的。”
“故而我们这几日卖出的四万石粮食,已得银三十多万两。且因时价越来越低,奸商们便只能进而出不得。”
……
鲁元厚手中的筷子吧嗒落在地上。两万石,他手中仅剩三万多两白银,不管如何也不成能买断这批粮食了。
“我奉告你,官仓开售至今,共卖出四万多石粮米,几近尽入囤积居奇的奸商之手。”
“虽是过得艰苦了些,但只要挨过这一阵,待奸商撑不住时,他们很快便可茶饭无虞。”
鲁元厚闻言便觉脑筋里嗡的一下,不是说赣、闽乃至粤北的粮食已皆被买断,这朝廷又是从那边调来数万石粮米的?
跟着宣教府不竭鼓吹,一时候闽南各地百姓群情的皆是朝堂海船运粮之事,且目睹粮价越来越低,朝廷布施的灾粮却日渐增加。世人对活着度过此次大灾的信心也越来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