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一旁掣肘,朕还谈何复兴?!
顿时有郑芝龙的部下杨耿喊道:“陈州王未得朝廷答应,以藩王身份筹募私兵,罪同谋反!”
七十多口乌黑的棺材被数百名龙卫军兵士抬着,从城东门起,自城正中间的石板路上迟缓通过。
“他走不了。”
他气愤的目光从面露对劲之色的郑芝龙身上扫过,顿时便感觉血涌上头。
必然不能让帝党将陈王翻过来!只是,要从那边动手呢?
他冷冷一笑,“这八千两现在那边?再者,让陈州王江南犒军,他现在却尚在抚州。半年风景,只走了八百多里,呵呵,这速率还真不慢啊。”
不竭有俭朴的百姓对棺木中的英魂附身叩拜,心中俱是一样的设法,若大明甲士都如这龙卫军普通,还怕甚么流寇,怕甚么建虏?!
杉关、仙霞关都是进入福建的首要关隘,他言下之意是提示朝上世人,这福京的军队可都姓郑。至于江西战局,就郑彩那点人天然无关紧急,但也是得提一提的。
时下福京的税收、海关支出全被郑氏把控,收上银子以后再定时拨一部分给户部,用于朝廷及军务开支。
他刹时想起了朱琳渼兵围南昌的打算。赣州在杨廷麟手上,若能再光复南昌,江西便又重回大明手中。与其在福京受郑氏的窝囊气,不如现在就去江西!
洪旭眉头紧皱,郑芝龙现在的心机他最为清楚。朱琳渼是由他洪旭代表郑氏个人搞出福京,削了亲王爵的,给了天子一个大大的尴尬。今后朝堂之上世人皆知,在这福京平虏侯才是说话最作数的人。
沿途金溪百姓夹道相送。他们晓得,就是这支英勇的明军在双陈河与上万清军决死一战,这才保住了金溪城。不然此时城中必定到处是清兵劫夺,一番人间炼狱般的气象。
“发铳!”
郑洪奎闻言眸子一转,立即道:“大哥,我晓得该如何做了。”
“大哥,”一旁郑芝豹急道,“若隆武真去了江西,这大义名分便也会跟去赣州。在福京的数万明军怕也会心存二念啊……”
他俄然面前一亮,迈步出列,先看了何楷一眼,“何大人,您说谁坐享承平?可别忘了若无平虏侯、定虏侯麾下将士扼守杉关、仙霞关,何来福京之安宁?更何况若无闽兵,江西战局亦无本日之盛!”
这位隆武朝辈分最高的亲王发话,忠于天子的官员也立即展开了反击。
此言即出,立即有大片郑氏一党的文武官员跟着附议,刹时再无人提及为陈州王规复亲王爵位一事。
“至于陈州王,”洪旭用心顿了顿,“我记得隆武初年八月,圣高低旨让他携饷银八千两于江南各地犒军。我看过兵部的档案,没任何军队有收到犒军银的记录。”
人生能有如此光辉,能如此受人敬佩,死又何憾?
朱聿键只感觉朝堂上有几千只鸭子在来回呱呱,接到捷报的好表情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重马队在马头上挂着白纱开道。
朕身为一国之君,竟连立了功的宗室子侄都没法封赏!朕这天子竟当得如此窝囊?!
不远处,传来一阵持续的火炮巨响,为他们送行。
“砰!”
想到这里,他用力一拍龙椅扶手站起家来,大声道:“都别吵了!朕决定本日便亲征江西,去亲眼看看陈州王有没有造反!
龙卫军全部官兵立正还礼,目送车马远去。
洪旭把这话一抛,王孝忠立即大声接道:“陈州王一来懒惰犒军重责,二来贪墨犒军银中饱私囊,臣请议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