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强压住肝火,冷声道:“既是贼兵,把缉获的兵器拿给我看。”
说着他指向一旁村民尸身的头部,“殿下明察,这些都是留着鼠尾的建虏贼兵,您可不能冤枉我!”
“你、你敢……”那军官还想令部下顽抗,却看到面前一排黑洞洞的铳口,立即便落空了勇气。他俄然扯着嗓子喊道,“我是张将军麾下,你不能杀我!”
火铳的轰鸣声临时打断了村中的搏斗,那些忙于行凶的士卒都愣在原地朝朱琳渼看过来,奔逃的百姓仓猝趁这个间隙四散躲藏,村中的惨呼顿时为之一顿。
“大胆!竟敢在陈州王殿上面前大喊小叫!”石霖用马队剑直指那人,“还不上马膜拜见礼?!”
那人听到“陈州王”三个字顿时神采一滞——朱琳渼常日就穿戴龙卫军马队礼服,没见过他的人还真认不出来——双手一颤,拎着的裤子几乎掉下来,忙翻身跪倒在地。
另有一队手持利斧的兵卒,挨个将地上那些尸首的头颅一斧剁下,塞进麻袋当中,一个个身后的麻袋俱是鼓鼓囊囊。看那谙练的行动,明显惯常于此。
“是!”
那军官招来十多人走到朱琳渼近前,瞥了他一眼,却毫不在乎地朝村口处嚷道。
他身后那些兵痞见状也纷繁附身跪下。
啪一声爆响,朱琳渼不跟他废话,扬起马鞭将他抽翻在地,转头号令石霖道:“进村,反对者杀无赦!”
而这些行凶者清楚都是明戎服扮,没有一个清兵!
有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收起单刀,小跑过来向朱琳渼施了个礼,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大人,这儿并无贼兵劫夺,乃是我部人马将一队清军围于此地,正在清缴。”
朱琳渼在亲兵连簇拥下纵马入村,面前的确就是人间炼狱气象。村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身,多量凶徒突入民宅,将财物、粮食、盐巴等十足搜掠一空,就连锅碗、衣物之类稍值钱些的东西也不放过。
“拜见陈州王殿下。”
朱琳渼抽出簧轮短铳,朝天鸣枪,吼怒道:“都给我停止!”
即使烽火摧毁了他们客岁的糊口,但跟着江西的贼虏被完整毁灭,他们应当很快便能规复元气。大明百姓向来都是最有韧性的一群人,只要糊口前提稍有改良,他们便能活得如野草般欣欣茂发。